说罢又提了一嘴,
“那牙人说了,前头三任主人都是买了宅子便升官的,女儿把这宅子买下来,说不得父亲便能再升一级呢!”
武弘文听了哭笑不得,
“若是买个宅子便能升官,那大家都别十年寒窗了,都去买宅子算了!”
武馨安笑道,
“左右女儿已是跟人家讲好价钱了,您就把保书签了,可不能让女儿失信于人!”
武弘文一面摇头一面笑一面伸手去取架上的笔,
“罢了,我前头也是想着要为你置办产业的,没想到你自己倒先走一步了,左右这处地势不错,买了是不会亏的!”
说罢提笔写了保书,还用上了自己的官印和私印,用官印自然是为了这东西送到衙门去时,能办的更快些。
果然武平与那牙人将保书交上去,衙门那边立时便办了手续,又因着是官眷的原因还免了朝廷在交易中抽取的税额,武馨安便将这省出来的银子给了武平,喜得武平不敢同旁人讲,只去对自家老子连称大小姐仗义,武诚闻听当场给了自己儿子一个爆栗,
“这事儿老爷都吩咐了不要四处宣扬,你给老子嘴严实些!”
那甚么孔圣人都说了,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虽说这是大小姐的银子,但人的心思都是见不得人好的,大小姐在外头置了产业,若是让家里的少爷小姐们知晓了,只怕心里嫉妒,倒要生出事来!
武诚对武平道,
“你给大小姐办事也给老子收敛着些,不要让太多人知晓了,赏银自己收着少要拿去糟蹋了,你这都多大年纪,到现在还没给我娶上儿媳妇,怎得……要老子死了都闭不了眼吗?”
武平闻言立时垮了脸,
“爹,这事儿您能不提么?”
“不提,怎么不提……你娘都走多少年了,她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看你兄弟都生三个崽了,你都还不成亲,你……你是要气死老子才甘心吗?”
说着说着武诚是越说越气,抬手便又给了儿子脑袋一下,
“待隔一阵子安顿下来了,老子就去寻媒人给你说媒!”
武平哀叫一声,抱着脑袋便跑,
“爹,我那门上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说罢瘸着一条腿竟也跑的飞快,武诚追出去不见了大儿子踪影,不由气得跺脚,
“这小子一说起娶妻便给老子跑,老子看你能躲到几时!”
且不说武平如何逃了老子逼婚,只说武馨安当天午后便将东西放在自家那特制的马车上头,拉到了新买的宅子里。
这宅子小便没有偏门角门,只大门旁开了一间小门供平日进出,马车进来需得卸了门槛,武平与两个护院过来帮手,将那马车赶进了院子停好。
武平又过来道,
“大小姐,老爷说您虽说是离得不远,但总归是在外头自己住,便派了这两个护院给大小姐看门儿,以好护着大小姐安全!”
说罢让两个护院上来行礼,二人一个姓王,一个姓钱,武馨安点头道,
“好好为我办事,本小姐自不会亏待你们!”
二人应了一声,这厢回去提了自己的包袱便住在了前头院子。
后头的院子便是女眷的了,知袅与杜鹃、关妈妈、刘婆子进去便四下察看,见宅子虽小便十分精致,前任主人似是十分有情趣之人,地方虽小便是廊下院中都种了花树,也有小池小山,墙角还有一个八角井,知袅欢喜问道,
“大小姐,这以后就是您的宅子了,我们便住在这处了?”
武馨安点头,
“我住正房,其余的屋子你们自己个儿挑吧!”
知袅与杜鹃欢呼一声便同关妈妈和刘婆子商量,这倒也没甚好争的,左右屋子够住,左右偏房隔出的是两个小间,里头床榻、衣柜、妆台都有,打扫一遍便可入住,一人一间正合适。
这宅子久无人住,虽说牙人时不时也来打扫,但总归犄角旮旯的地方没那般干净,四人便在院里的井中打水,生生忙碌到了天黑,这才总算是清扫完毕,关妈妈和刘婆子又张罗着要去烧火做饭。
武馨安这是名下又多了一间南京城里的宅子,心里自然欢喜,便大手一挥,对众人道,
“今儿也是累了,便不用忙活了,让人去外头叫一桌回来,我们吃些酒也松快松快!”
于是让外头的护院出去叫了一桌酒菜,这条巷子转出去便是大通街,外头酒肆菜馆林立,寻了一家看着气派的叫了一桌上好的席面,花了三两银子。
那店家伺候十分周到,不多久便有四名小二上了门,这厢桌布、碗筷、酒壶等等一应俱全,又有食盒下头内嵌了能装碳火的小铜抽屉,菜取出来时还是热气腾腾的,她们也不用动手,小二们自会将所有东西一应摆上,还在一旁伺候着。
这院子里的人也不分尊卑,只外头两位护院另给分了菜,让他们单开了一桌,里头女眷们坐成一桌,又吃又喝好不快活,吃罢之后小二们自将东西收走,那吐出来的鸡鸭鱼骨头供给了阿黄,也吃了一个肚儿圆,全程之间他们是只需动嘴不用动手。
这乃是乔迁之喜,又有主子宽厚,丫头婆子们也是没受过这样的伺候,知袅与杜鹃还有刘婆子都是一时忘了形,多吃了几杯,酒劲儿上来都有些晕了,武馨安让她们回房去睡,三人便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