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我们是今天还是明天去英国公府?”许融偏头问。
这份礼物十分丰厚了,不论张老夫人出于什么目的,于情于理,他们作为晚辈要亲自上门感谢一下。
萧信还未答话,不料红榴又咚咚跑进来,这回是奉上一个盒子:“二公子,二奶奶,这是我哥哥从门房上拿到的,说是送给二公子的贺礼,但那个人送到就走了,不知道他是谁。”
萧信接过来,许融奇怪地也去看,盒身细长,乌木材质,看上去不大显眼,没有张老夫人送来的那些贵重。
盒子本身倒有些机关,萧信凑到眼前摆弄了两下,才打开了,里面原是一对紫毫笔。
笔的品相不错,但余者就没什么了,连张表明身份或恭贺的笺纸也没有,许融再一找寻,才从盒盖里侧左上角发现了一方小小的朱红钤印。
许融还在辨认,萧信低声道:“是东宫印信。”
许融惊了一下。
这么说,竟是太子派人送来的了。
他金口玉言,说会关注府试出榜,就真的关注了一下。
如此,就不用考虑了,英国公府可以拖到明日再去,太子那里必要尽快亲自去拜见致谢——即使太子很可能不会见。
能把随口一句话记着,赐贺礼来就不错了。
于大夫的事更只能往后压,相形之下,那不是急务。
萧信换了身出门的衣裳,匆匆走了,他走后,许融也没闲着,因为随后吉安侯府也送了不少礼物来,许华章亲自送过来的,他还想找萧信说话,得知他不在,还有一点失望,又告诉许融,许夫人也想找她说话,叫她有空回娘家坐坐。
许融不知许夫人有什么事,正问许华章,外面报萧珊来了,没空手,也是来送礼的。
许融起了一点警惕——张老夫人和太子的礼都到了,萧珊一府里住着,真想道贺,不该比外面的还慢。
她懒得琢磨她的真实来意,直接叫上许华章:“走吧。”
许华章听了高高兴兴的,看见萧珊时,什么反应也没有,几个月过去,他根本连萧珊的长相都快忘了。
许融向萧珊点点头:“多谢大姑娘,我娘有事寻我,就不留大姑娘坐了。”
“姐姐,快走吧。”许华章催她。
两人都是赶着出门的模样,萧珊脸上有点下不来,可无人哄她,她只得走了。
许融随着许华章回了吉安侯府,许夫人一见了她,殷切问道:“那方子可见效了吗?”
“……”真是符合许夫人风格的“有事”。
许融无语道:“没有。”
许夫人很失望:“怎么会呢?娘花了不少银子求的,还托了人,一般人都拿不到呢。”
许融:“娘,你下回再有这种用不完想乱洒的银子,不如给我罢。”
“娘,我也要,给我给我。”许华章从门边探进一个脑袋来。
“去,我跟你姐姐说话,不是你听得的。”许夫人嗔他,却拿一双儿女都没办法,唉声叹气了一阵,又想起问她,“姑爷越发出息了,你婆婆没为难你吧?”
许融摇头:“没有。”
萧夫人还在跟常姝音较劲,她出门前去告知萧夫人时,看见之前被叫去的吴嬷嬷已经走了,换了常姝音在里面,虽是坐着,只敢沾了半边椅子,腰背且得挺直。
脸色倒是还好,大概萧伦不纳丫头给了她很大的鼓舞,受气也甘愿。
许华章听见她们不谈子嗣问题了,跑进来,叽叽呱呱地一起说起话来。
许融听了听,小纨绔近来还挺安分,许夫人虽然管不住他,但他大半时候跟着张维令一道玩,张老夫人下狠心管束住了张维令,就等于连他也一道管起来了。
只是许夫人仍发愁:“融儿,你弟弟的亲事还是没个眉目,你看见哪家有合适的姑娘没有?也帮你弟弟想一想。”
许融摇头:“要章哥儿自己有意才好。”
其实许华章的桃花运正经还不错,但即使是罗雁风,她也不会说出来,她不打算涉入他的人生这么多。
顺其自然吧。
在许家消磨过一段时光,又用了午饭,许融上车回去长兴侯府。
才进了角门,她刚下车,就看见红榴和红榴哥哥两个人在探头探脑。
她觉出有事,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二奶奶,我哥哥有个要紧的事想禀报。”红榴先伸出小手把许融往角落里拉了拉,又左右望了望,见午后无人,才催道,“哥哥,你说给二奶奶听吧。”
红榴哥哥躬身垂手:“二奶奶,是这样,才我吃完了饭,想找个地方打个盹儿——”
外院厮混的小厮不比内院的丫头们,是没有固定歇息屋子的,都是晚间回家了才能睡觉,白天要想躲懒,只能自己找个隐蔽处窝着。
“就到了马厩附近,那地方有气味,一般人没事都不愿意过去。我在屋子侧面蹲下,谁知没一会儿,就看见两个人过来了。”
许融知道下一句应该是重点,凝了神,只听他道:“是二奶奶院里的彩蝶和小岳哥。”
红榴哥哥有点紧张,说完了又忙补充,“小岳哥就是世子身边的小厮,常跟他出门,很受信用。”
许融慢慢点头。
为她的镇定所感,红榴哥哥说话又流畅了起来,“他们看上去是老相识了,说话时站得很近,还——还拉了手,又抱在一起。”
红榴捂住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