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 复活前夕
栖绯逝去的第三夜。
月冉还站在那一夜他出现的别院。
“你想做什么?”楚风面对他,却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月栖绯已经死了,你要她做什么?”
“这个你不用管,我要她的尸身。”月冉的话依旧是那么冷冷的:“你只要把她找回来,期限是明天午时之前。”
楚风的面色沈了沈:“我已经调查过了,现在天宇皇每天都陪在他身边,g本没办法把她弄出来。”
“那是你的事情。”
“你!”
还像之前一样,顷刻之间无影无踪。
郡主府的暗室,宇文长风坐在宇文清岚身旁:“哥,你快醒醒,我现在没脸去见栖绯,你醒了,我们一起去接她回来好不好,若是晚了,会被轩辕皓抢走的,以后我们三个人一直在一起,好么……”
气氛突变,他全身戒备,回过头,白衣银发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后。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下一刻,宇文长风赫然发觉,面前的男子竟然和自己的哥哥竟有几分相似。
月冉看着玉床上的宇文清岚,目光有些复杂,他什么都没有回答,缓缓走近。
“你站住。”宇文长风站起,试图阻止面前的男人,让他无比震惊的是,自己竟然g本无法移动,就像被钉住一样。
月冉靠近玉床,看着床上的男人,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最后,他还是伸出了右手放在了清岚的额头。
一阵月白色的光将两人包围。
“你在做什么!”
当光散去,月冉也不见踪影,只有清岚躺在床上,长风冲上前,却发现清岚的眉微微皱了一下。
“哥!。”
御花园里,点着长明的夜灯。轩辕皓抱着栖绯坐在亭中,看着一树树在月色中泛着白色光晕的梨花。
黑衣男子半跪在他的面前。
“战恒,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回禀主上,轩辕紫硫割了舌头做了军ji……只是……”
“什么?”
“属下见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好像是……月冉。”
轩辕皓抱着栖绯的手紧了紧:“你可能确定?”
“是。”他迟疑了一下:“似乎朗鸣太子那边也得了消息,如今已经决定起身回国了。”
“朕知道了。”他并没有让战恒立刻离去,可是看着春景沈思许久,久到战恒以为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战恒,传下消息,朕要宣四弟回国。”
“皇上,四王爷的心x怕是不安于室。”
“有野心是好事。”轩辕皓m了m栖绯的长发:“他为国为民,会是个好皇帝。”
“皇上!”
“下去吧,不管他在哪让他三月之内回到东都。”
“是。”战恒施礼离去,临走前看了一眼同样担忧的蒙福。
“栖绯,我以后每天都陪着你好么,不要离开,一直在一起好不好。”轩辕皓的脸上带着笑,就好像栖绯依然活着一样。
“皇上,已经是第三天了,明日您是否上朝?”皇上每天都守着郡主,从未离开过,大臣们已经开始不安,这样下去怕是不好。
轩辕皓就像没听到一样,抱着栖绯,看着亭外的景色。
栖绯和他的回忆一直都是在这个皇g之内的,虽然她曾经对他说过,她想要和他一起远游,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理睬过,每次的每次,他总是让她失望呢。
“朕要下旨,娶你为妻好么?栖绯。”
“皇上。”蒙福跪在地上:“郡主已经去了,请您让她入土为安。”
“她还没死。”过了很久,轩辕皓才发出声:“她不过是睡着了而已。”有了镇魂,她不会死,永远不会,那是月族的传说,一定是真的。
“皇上!”
“明日上朝。”
蒙福松了口气:“是。”
第二天一早,轩辕皓小心地将栖绯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就像怕她受凉。
“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来。”
轩辕皓的出现,终于让臣子们放下悬着的心,早朝还和以往一样顺利。对于轩辕皓而言这些早已轻车熟路。在早朝的最后,一条旨意却让满朝文武变了脸色。
“拟旨。”
“是。”
“立郡主月栖绯为后,择日与朕成婚。”话音刚落,他便起身离去,将满朝大臣的谏言抛至身后。
他还未入寝g,就被战羽拦住。
“轩辕皓。”。
男子看起来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lang狈,全然不似从前无论何时都一丝不苟的m样,轩辕皓知道,他和他一样,如今只是一个失去了挚爱的男人而已。
没变的只有他的眼神,像从前一样坚定。
“轩辕皓,已经够了,栖绯jiao给我。”
“不行。我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
“她已经不在了,我要让她入土为安。”战羽似乎下定了决心:“我也会陪着她,把她给我。就算和你刀剑相向也无所谓。”
“我不会将她jiao给任何人。”继续向前走,他不放心栖绯一个人,他要陪着她。
“皇上!”远处一名太监冲向此处,他身形踉跄,颤抖着跪在轩辕皓面前:“皇……皇上……”
他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月郡主……月郡主不见了……”
第042章 迷失的少女
楚风和月冉出现在距离东都千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这里位于天宇,朗鸣两国jiao界, 属于楚氏一族的封地,这里民风淳朴,镇上的人对于突然到来的人充满好奇。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半天之内他们就到了千里之外,传说中月族的神力竟然真的存在。他低头看了看怀中已经没了呼吸的少女,此刻就像睡着了一样,静静的在他怀中,如果不是没有呼吸,他一定不会相信她已经死去。
压住心中的酸涩,想到东都的烂摊子,他甚至还没来得及跟梵倾梵啸告别。
月冉什么都没有回答,他轻车熟路的入了楚家的别院,走入一间卧室才淡然开口:
“楚氏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月族的秘密么。”
他从楚风怀里抱过栖绯,放在房中的床榻上,印象中的那个人的脸孔越发模糊,他甚至无法确定,她是不是他想要找人。如果是就好了,长久以来的找寻是不是就可以画上一个句点……
他如此想着,动作却没有半分的迟疑,拿着那把匕首,将它c入了自己的x口,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皱。
血y顺着匕首的血槽流出,落入玉碗中,当碗被装满,他拔出匕首,在伤口上轻轻拂过,那可怖的伤口便消失无踪。
他把栖绯的身体扶起,捏住她的下颚和x道,将血倒入栖绯的嘴里。
楚风有些愕然,忽然想到了那个传说,月族可以上天入地,起死回生……
栖绯的脸开始变得红润,似乎血y已经开始流淌,就在下一刻,耳边传来微弱的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
许久之后,少女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她的第一句话,却让楚风头大如牛。
“你们是谁?我又是谁?”她伸出手,拉住身旁月冉的衣角:“你是我爹爹么?”
清脆的嗓音,无双的容貌,却让面前的两人瞬间失语。
“你让她复活就是让她在待在这里?”楚风捏了捏自己的额角,已经半天了,那女人却没有一点儿恢复正常的迹象。
“我还不确定她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那你也不能把个麻烦丢给我。你不会不知道,现在全天下都在找这个郡主,我又不是疯了。”
“我会让你如愿的。”
“你说什么?”
“如果她是我要找的人,我会让你成为楚氏一族的下任族长。”
“我不稀罕,这恶心的地方我一点儿都不稀罕。”你赶紧把那个麻烦弄走,不管是送给谁。”
“如果她不是我要找的人,你可以把她送给梵倾或者梵啸。”
楚风被一句话噎了回来,这个男人的行为实在诡异,他不但能缩地成寸,还能让死去的人复活,可越是这样,他越觉得不安,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再不说话,淡然的喝着茶,就像一切与他无关。
“你真是个混蛋。”
“楚风,楚风。”房间里的少女忽然慌张的叫了起来。
他狠狠的剜了一眼悠然坐在自己面前的男子,恼火的冲进了房间。
“你又怎么了?”
他的表情很凶,让少女瞬间红了眼眶,她坐在床榻上,拿着床边的衣服一脸可怜兮兮:
“楚风,栖绯不知道怎么穿衣服。”
他想叫个侍女,却在看到栖绯可怜兮兮的眼神的时候瞬间软了心,不知道怎么了,他对这m样的少女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反正看过也做过了,她也算是自己曾经的女人。
无奈走上前,拿起栖绯身旁的衣服,换了一件更合身的中衣,又为她穿上外衫:“好好记着,下次自己穿。”
“可是,好麻烦,楚风穿得比栖绯好。”
他无奈抚额,原本他是很高兴这个女人能活下来,可是现在,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
好不容易帮她穿完衣物,走到套间的旁厅,对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再度破功:
“月冉,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不知道。”
“那在此之前,我就要让她一直在我身边?”
“对。”
他正要发作,就听那个可爱又可恨的小家伙又叫起来了。
“楚风,楚风。”栖绯光着小脚,拎着两只绣花鞋,闯进了屋:“栖绯不知道怎么穿鞋子。”
楚风抚额,他觉得,自己以后的日子,注定要当个n爸。
第043章 苏醒
夜已经深了,前几日还灯火通明的皇g却一片死寂。
“皇上。”蒙福轻轻敲了敲门:“已经子时了,还请您……请您安歇。”
皇上将自己关在房中已有一日,这样下去怕是不妥。自从他得知郡主不见的消息,没有震怒,也没有治罪,反倒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而那战大人,更是疯了一样冲出了皇g,不知去向,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轩辕皓抬起头,已经子时了么?他恍惚的回到g中,却再也找不到那个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我终究留不住你么……”轩辕皓左手紧握栖绯留下的石头,右手攥着那日他为栖绯换下的衣衫:“你就这么恨我么……栖绯……”连尸身都让人带走。
他低下头,轻嗅衣衫上残留的味道,好像这样就能骗自己栖绯还在。他知道她总有一天要舍弃自己的,却没想到,自己连她的尸身都没能留住。
可是他不甘心,怎么能甘心,他最重视的女子,不管是谁都不能夺走。是呀,此时他怎么能放弃,不管是谁,他都不能原谅!
“来人!”
“在。”暗卫从黑影中闪出。
“彻查郡主一事,相关者,一个不留。”
“是。”
小镇地处深山,早晚微寒,午后时分,却最是宜人。
“主上,请您过目。”书房之中,黑衣人站在楚风面前,奉上厚厚的一摞密函。
“月郡主的传言极多,可是却没有一张她的画像在外流传,应该是前任北良王的缘故,后来北良王故去,天宇皇就在暗中c手了此事,虽然深闺闺秀的画像不流传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这位郡主的事迹极多,明显是这两人刻意为之。”
楚风接过密函,果然他所料不错,种种关系错综复杂,再加上那个神秘的月冉,栖绯的身份恐怕不止是郡主那么简单。他正要深想……
“楚风,楚风。”清脆悦耳的叫声远远的从外面传来,楚风叹了口气,无奈地摆了摆手,让自己的暗卫退下。
片刻之后,踏踏地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随着“碰”地一声,穿着鹅黄衣衫的栖绯推开门,冲了进来。怎奈她走路都不怎么稳当,遇到那高高的门坎忘了抬脚,一下子被绊住,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啃泥。
楚风一慌,撇下手中密函,冲到近前,还没等他接住这个莽撞的少女,就见一个白色的人影闪进了房,gan净利落地拎住了少女后颈的衣领。
楚风松了口气,心头却不舒服得紧,皱着眉头给了栖绯额头一个爆栗:“怎么就不长记x,两天你绊了六次,还不够?”
“啊。”栖绯疼的低叫了一声。
“不是六次。”沉默寡言的月冉补充道:“是九次。”
楚风抽了抽嘴角,这就是传言中聪明绝顶的郡主月栖绯,和传说中无所不能的‘天命者’月冉。
他叹了口气,这才想起那被自己丢下的密函,他弯腰正要捡,却被少女抢了先。
“这是什么呀?”栖绯低头去看。
“别看!”楚风有些心急,正要抢,却见面前的少女茫然的抬头,举着密函说道。
“楚风,楚风,这是什么,上面是字么,栖绯怎么都不认得。”
“……”
这几日,皇上越发的让人捉m不透,要将四王爷召回不算,要大婚的旨意似乎也被搁置起来,臣子们的心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
“退朝。”每当听到这两个字,满朝文武也都送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就像嫌他们命太长似的,一个低沈悦耳的男声出现在众人耳畔。
“草民宇文清岚参见皇上。”一名年轻的男子悠然站与堂下,那人面如玉,目若星,风姿无人可比,可让所有人震惊的是,此人正是几年前‘死去’的宇文清岚。
第二卷 楚园相伴
第044章 挖地三尺
书房中,爱动的少女让楚风片刻不得安宁。
“楚风,楚风。这上面两个字读什么?”栖绯拿着一张纸问道。
“读‘楚风’我的名字。”他把少女从自己的腿上移下去:“你就不能不坐我的腿上?”
“没有椅子了。”除了楚风的这把,另一把椅子上坐着没有一丝表情的月冉,此刻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栖绯。
楚风无奈抚额,如果是别人,他定会和这个女人调情,或者是撵出书房,可是她是梵倾的未婚妻,梵啸的内定王妃,又是天宇的郡主,还是自己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的女人,实在不知道该把她怎么办才好。
“楚……风。”栖绯拿着他的笔,在宣纸上写下了歪歪扭扭的两个字。
“看。”她像献宝一样拿给楚风:“栖绯会写楚风的名字了。”
楚风m了m栖绯的头,还真有点儿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怪异感觉,真复杂。
“那栖绯的名字是怎么写的?”栖绯拉着他的袖子问。
无奈,只能手把手的教她:“这是栖,这便是绯。”
“好难。”栖绯有些嫌麻烦皱了皱眉:“如果只是一个字就好了,可是一个字好怪,那栖绯就叫这个吧。”她把栖拆成了两个字:“楚风,你看这个怎么样,以后栖绯就叫这个。”
一张大纸上赫然写着被拆开的“木西。”
“木西?那你还不如去叫木瓜。”他嘴角抽了抽。
“木瓜,就是刚才给栖绯吃的那个么?栖绯不喜欢。”她还真认真上了。
楚风又看了看手中的密函,天宇郡主月栖绯,从小便聪明不凡,出口成章,五岁能lin,六岁能识音律,七岁能武,八岁便可品评天下之事。如果不是她没了争抢的心,轩辕紫硫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得手,他们就不会相遇,或许那时候一切就会不同。她最后,到底抱着什么心情,等待死亡的呢。
“楚风,你的名字也不好写,要不,栖绯叫你风风吧!”
眼角抽了又抽,赖在自己腿上的这个,怎么都和之前一见难忘的女子不像一个人。他戳了戳她的脸蛋,触感真不错,好想亲上一口,低头……
“啪。”一只凭空飞来的棋子砸上了他的额头。
御书房,轩辕皓,宇文清岚宇文长风,还有战羽聚在一起。
“轩辕皓,你是不是把栖绯藏起来了?”宇文长风有些沈不住气,自从听说栖绯尸身不见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再不受控制,他一边期望着栖绯的死只是一场噩梦,一边又怕,是别人偷走了栖绯的尸身。
“我倒希望是自己做的。”
“有线索了么?”战羽更理智一些。
“东都方圆三百里,没有。”
“谁能那么快把栖绯带走,我不信!”长风有些激动:“轩辕皓,快叫栖绯出来,她没事对吧!”
他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左手中的那块石头。
“栖绯没事。”宇文清岚开口,让几人霎时愣住。
“你说……什么?”轩辕皓的心忽然收紧,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战羽握剑的右手不住颤抖,好像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长风更是惊愕的张着嘴,眼中闪烁泪光。
“你们既然已经知道栖绯是月族,就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还活着。”
“哥,你说的可是真的!”
“她的血救了我,她活着或者不在,我都会知道。但是她现在一定在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清岚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的话冷得像冰。
轩辕皓平复了一下自己狂luan的心跳:“哪个方向。”
“楚氏。”
“战恒。”轩辕皓再也不能压抑自己情绪:“派出所有暗卫,去楚氏封地,就算挖地三尺,也要将栖绯找回!”
“是!”
战羽也不迟疑,直接提剑便走,他要找到栖绯,一定要找到,死都要找到,然后,以后再也不分离。
宇文长风看着身旁的哥哥,那日哥哥醒来之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没了表情,也没了喜怒,更没了从前如同春风般和煦的笑容。还总是莫名其妙的不知去向,只有看到和栖绯相关的东西时,才会有些表情,然后又很快变回原样。
两人走在回西沈王府的路上,长风再也忍不住,开口道:“哥,你还好么?你为什么要告诉轩辕皓栖绯的消息?为什么不直接和我一起去楚地?”
清岚的表情冷冷的,全然没有该有的亲热,反而带着难以跨越的疏离,过了许久,他才答道:
“长风,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