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带着杨大志走出了小胡同,伸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坐上车之后,杨大志仍旧一脸的茫然,他始终歪头看着陈浩的脸。陈浩扭头问他道:
“咋啦?咋一直这个眼神看着我,难不成你暗恋我?不过你没机会了,我喜欢的是张燕。”
杨大志这才缓过神来,扭头呸了一口:
“你恶心不恶心啊!我就是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个人,神神叨叨的好像个大仙似的!你跟我说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裴矿长藏在这儿的?”
陈浩撇了撇嘴,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未卜先知呀!”
其实只有陈浩心里明白,在前世,他的继父陈国权也死在了矿难之中,后来裴矿长倾尽家里所有的财产,赔偿了大部分之后,还是欠了很多钱,为了躲债才藏了起来。
但躲了没多久,被一大群债主在这处搬迁的平房区找到了,当时这件事特别的轰动,还上了新闻和报纸。
不过这番话不能跟杨大志说,说了他也无法相信。
“就算你未卜先知,你买那个帆布厂有什么用啊?人家裴老板建这个厂子是为了自产自销,现在煤矿没了,帆布厂生产出来的产品还能卖给谁呀?”
陈浩转过身,双手扶着杨大志的肩膀,一脸严肃的说道:
“兄弟,这事我自有安排。我之所以找你跟我一起来,是因为第一你为人靠谱而且有文化,这个厂子未来的所有经营流水归你管,我是绝对放心的。二来咱们全村上上下下这些同龄人里,只有你瞧得上我。我知道,在很多人的眼中我就是一个没有上进心的烂泥巴,不过现在我准备把自己糊上墙,而且要抹得漂亮。所以全靠你帮忙了。”
他突然变得如此严肃,弄得杨大志措手不及,不过这一番话说的真情流露,杨大志也为之感动,使劲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答应你。”
陈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开心的笑了。
“那么下一步咱们需要干啥?买下帆布厂的8000块钱你从哪弄?”
陈浩扭过头望着窗外,车子开的飞快,路边的风景正在迅速的飞逝。
“三天之后自然有人送来,到时候你跟着我把这钱收下,记好账就行。”
跟着陈浩进了县城的这一趟,杨大志始终云里雾里,仿佛踏在棉花堆上,总感觉两脚空空的踩不踏实。
回去的路上陈浩给他买了一套记账的本子和笔,让他先休息两天,第三天到村部等他,算是正式上岗。
他们回到刘家镇的时候,又是当天的下午,早上他们俩穿着西装革履,打扮的人模狗样进城的事儿早已传遍了整个刘家镇。
陈浩当场掏出2000块钱,打了陈胜利的脸,买下一块没用的破地的事儿,已经让村子里的人对他产生了好奇之心,都以为这小子是疯了。如今又做出如此不凡的举动,人们纷纷猜测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的傍晚,陈浩吃过晚饭,穿着宽松的背心裤衩,正站在院门前背着手朝着东山脚下那块破地张望。隐隐约约的看到小路对面的树林里有人影晃动。
此刻太阳已经偏西,整个刘家镇被夕阳的余晖染成橘红的颜色。借着霞光,陈浩看到那个人的脸上红扑扑的,原来是张燕。
他左右张望,附近没人,赶紧快步的走到树林里,来到张燕的跟前。
张燕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
陈浩侧着脸仔细看了看他,发现她的眼角含着泪水,问道:
“燕子,你这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