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文渊一听无法交流,急忙冲到莲孤子面前,恋恋不舍喊了一句:“娘!”
法器里邵夫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哽咽着说:“文渊,好孩子,娘以后就陪着你们呐。能再听到你喊我一声娘,娘已经心满意足了。”
邵文沚也在一旁道:“大娘,您放心,阿沚也一定尽力照顾好弟弟。”
“哎,好,都是娘的好孩子。”
邵夫人说完,莲孤子终于又念了一句咒语,那法器的光芒便消失了,旁人看来,不过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项链。
莲孤子将项链交给邵文渊道:“虽说你们mǔ_zǐ无法交流,但夫人在里面可窥见你们的状况,你放心吧。回去后将项链戴在你弟弟脖子上,明日一早带他来书店,我帮他将身上的咒语去除之后,小公子以后便再无疾病之忧了。”
邵文渊听完,双目通红,拱手朝莲孤子深深鞠了一躬,道:“道长大恩,文渊没齿难忘,日后但凡有需要文渊的地方,还请道长尽管开口,文渊万死不辞。”
莲孤子伸手将他扶起,道:“公子至孝,贫道不敢求报。何况小莨和阿微在城里的时候,公子也多有照拂,只要公子勿忘初心,便是对贫道最大的报答了。”
邵文渊又施一礼,道:“谨遵道长教诲,文渊不敢忘。”
邵文沚也在一边施礼表示谢意,转而对邵文渊道:“如今有大娘陪伴在身边,大哥也算是遂了心愿了,以后,大哥要常笑才好。”
听了邵文沚的话,江绡琅也才想起,以前的邵哥哥虽然待人和善、热情大方,但偶尔总会面有愁色,似乎心事重重,如今看来,原来是思念娘亲之故。
想到这儿,又发现原来娘亲是这样一个存在,那么疼爱自己的孩子,可以为他们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只是自己是不是有娘亲呢?
自己由爷爷一手养大,以前曾问过爷爷自己为何没有父母,爷爷却只告诉自己,自己是他偶然拾来的,或许自己的父母是有什么苦衷,才不能陪在自己身边。
今日见邵夫人与邵哥哥的情状,心中料想,或许自己的父母是不是也已经亡故了呢?
想到这儿,一股哀愁从心底漫起,脑海里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搅,那股悲伤越发厉害起来,眼眶忍不住就红了。
此时莲孤子和邵文渊一行人正往书店方向走去,邵文渊坚持叫送他们一段路,因此同行。
穹微转头见旁边的江绡琅低头默然不语,问道:“小莨,你怎么啦?”
江绡琅回过神来,忙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抬头笑道:“没什么,只是羡慕邵哥哥,有这么疼爱他的娘亲。”
莲孤子听了,心中一抖,觉得有些愧疚,忙走到江绡琅旁边,摸着她的头道:“小莨别哭,你父母不在,师父疼你,以后,我也是你师父好不好?”
江绡琅听了,脸上展开笑颜,重重点了点头道:“嗯!而且,小莨还有爷爷呢。”
“还有阿微!”穹微在一边拍着胸脯说道。
邵文渊也微笑道:“还有我们呢。”
江绡琅这才将心中的悲伤压了下去。
到了此时,邵文渊也终于想起来,转头对邵文沚道:“阿沚,现在你可以告诉大哥,你为什么要装傻了吧?”
邵文沚似乎是吓了一跳,没料到邵文渊突然又提出这个问题。看了莲孤子等人一眼,也觉得经历了大娘一事之后,他们也不算外人,便苦笑道:“大哥别怪阿沚。大哥也知道,我娘嫌弃我是个女儿身,没能帮她在邵府长脸。后来大娘去世,我只觉得自己也像没了娘一样,便干脆装疯卖傻,逃避着所有人,也是因为这样,我才能独居在院子里,不用每日面对我娘。”
邵文渊听了,心痛不已道:“我怎么会怪你,该怪我没能照顾好你。”
邵文沚听了忙道:“大哥别这么说,这么些年,大哥不知受了我娘多少气。我一个人住在小院的时候,也是大哥常常来看我,陪我说话,大哥已经做得很好了。
“那日大哥为我挡下我娘那一棍的时候,我不知道有多心疼、多后悔。也是从那日起,我就想告诉大哥真相,以后和大哥一起照顾文洲,只是不知从何说起。恰好今日再见到大娘,这才决定不再隐瞒。”
邵文渊哪里舍得责怪妹妹,毕竟从小自己也亲眼看见妹妹受了不少苦,于是道:“傻丫头,说开了就好了,以后你和文洲都要好好的。”
“嗯。”邵文沚开心地挽着哥哥的胳膊,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只不过,我装傻的事要是被娘知道,免不了又要受她打骂。”
邵文渊想了想道:“你继续装傻也不是办法,只好再借一下道长的由头,只说是他治好了你,道长,您看怎么样?”
莲孤子咳了一声道:“你们这些鬼灵精,总之有什么难题都往贫道身上压就是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不过贫道又要担个虚名了。”
江绡琅听了,说道:“也不算虚名,今日是因为师父帮助邵夫人的原因,才让文沚决定坦白。说起来也算是师父治好了她,只不过治的不是疯病,是心病!”
众人听了都大笑,莲孤子刮了刮江绡琅的鼻子道:“你这丫头,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江绡琅吐了吐舌头道:“这可不能怪我,怪只怪小莨有个好老板,不油嘴滑舌,怎么做好生意呢?”
众人一想,要是裘老板听见这话,大概又要气得吹胡子瞪眼,都忍不住大笑,一行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许久才各自分别回家。
医院大楼上,封元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笑,再看向江绡琅,心道:“诚然你心思纯良、天真无邪面对这世界,只是这世界却不能同样对你,当所有的残忍与丑陋被揭露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怎样面对呢?”
第32章 剧院里的惊险(1)
第二天一大早,邵文渊三兄妹果然来了书店。
说起昨天晚上向邵大帅和二姨太讲起邵文沚被治好的事情,邵大帅倒是松了口气,见女儿健康的样子,开心不少,还嘱咐邵文渊今日带着重礼向莲孤子致谢。
二姨太听闻治好邵文沚的道士神通广大,无所不知,起初鄙夷不已。
但邵文沚告诉她,那道士道法高超,能算过去,能通未来。不过不是白治好她,而是要她保持善心、多行善事,要她一定保证之后,才将她治好。
邵文渊不知道妹妹为何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没打算细问。谁料这话却引来二姨太暴怒:“死丫头,这么些年疯疯傻傻的,耗了多少人的心力去照顾你。现在又在这里胡说八道,如今既然好了,就给我好好呆在家里。”
邵大帅受不了二姨太脾气无常,早早回房间休息了,一顿晚饭又是不欢而散。好在邵文渊兄妹因为邵夫人的事心中喜悦,对二姨太惯常的责骂并不以为意。
三兄妹到了书店,莲孤子悄悄替邵文洲解了咒语,在茶桌旁逗他玩儿。邵文沚如今穿戴整齐,已是个眉清目秀、亭亭玉立的少女,据邵文渊说,也想送她去学校上学。
几个人在书店里说话,突然门口铃响,一群人叽叽喳喳拥进来,原来是一群学生,其中有些人江绡琅认识,是邵文渊的朋友。
那些人嘻嘻哈哈同邵文渊和江绡琅打招呼,有的去书架后面选书去了,邵文渊刚刚向他们介绍完邵文沚,一些男同学便站在一边同邵文沚说话。
其中一个叫陈岱的男生对邵文渊道:“文渊,这周末剧院有我们系的话剧演出,你是话剧团的干部,明天下午得在学校开个会准备一下,你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