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言给郑女士的海秀旗袍工作室画绣画出自一个偶然的契机。郑女士见她送的团扇上的花纹很好看, 后来听李梅说是她画的。于是,郑女士郑重邀请宝言为旗袍工作室的画绣画。郑女士给的报酬不菲,而且宝言在清朝的时候也是经常画的,所以她就答应下来, 正好挣点外快。
海秀旗袍工作室依托于连氏集团, 发展的非常快,而且郑女士借助于自己的社会资源, 已经在全国办过一次大型的展览秀了,听李梅说, 郑女士还打算把旗袍带到国外去参加展览秀。
大家都有兼职,为了不显得自己太异于众人, 屈小萌立马表态道:“我也做过兼职, 暑假的时候在肯德基卖了一个月的薯条jī翅。”
金顺顺羡慕道:“真好, 你肯定吃肯德基吃到腻了。”
屈小萌道:“哪有啊, 不给我们吃的,都能卖光的, 顶多剩点冰淇淋吃,不过我男朋友经常带我去吃。”
宿舍晚上十点钟熄灯,通常灯熄了之后,女生们还要聊一会儿, 然后才睡觉。第二天是周日, 宝言起床的时候, 李华已经起来了, 站在走廊上背单词, 屈小萌和金顺顺两人还在睡觉。
宝言洗漱完后,屈小萌伸着懒腰起床了,打了个哈欠,“好困。”她拍拍隔壁床的金顺顺,“顺子,起床了,我们等下还要去潘家园,别弄晚了!”
众人收拾好后,先去了食堂吃早饭。吃过早饭,坐上公交车直奔潘家园。潘家园最热闹的就是双休日了,人们很早就从各地过来,宝言她们到潘家园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这里早已人流如cháo,熙熙攘攘。偌大一个古玩市场一个一个的小摊子密密麻麻的摆着,一眼都望不到头。屈小萌道:“我以前跟我爷爷来过,我爷爷说这里起码有三千多人在摆摊子呢。”
金顺顺指着前面的人,道:“咦,还有外国人!”
屈小萌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笨哪,这里是北京,全国的行政中心,当然会有很多外国人,潘家园其实有很多好东西,这些外国人也想过来淘金。”
金顺顺声音低下去,嗫嚅:“人家以前没有见过外国人嘛,人家也是第一次来北京才见到这么多外国人。”
屈小萌笑道:“你一口一个人家,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别跟我撒娇!”
这里人挤人的,李华是看过书就走不动的人,她往旧书摊子去了,宝言沿着古玩慢慢地看,金顺顺则是挽着屈小萌的胳膊,她不太认路,深怕走丢了。
古玩摊的东西可真丰富,摊主来自五湖四海,cào着不同的方言,有卖青铜器、铁器和石佛的,有卖古铜镜、瓷器和玉石的。宝言听不出口音来,但是北京的摊主她听出来了,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北京摊贩卖的东西种类繁杂,瓷器、玉件、鼻烟壶、旧怀表、袁大头等零零碎碎的。
在一个卖瓷器的摊子上,摊主正在与两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讨价还价。这两人看上了一只雨过天青色的汝窑莲花笔洗,宝言仔细看了看,这只莲花笔洗,釉色纯净、温润,釉面隐现的柔和的光泽,比起温润的玉石来也不遑多让。
宝言曾经有过一只汝窑冰片斗笠碗,再看这只莲花笔洗,她心里碰碰直跳,于是问道:“老板,这件瓷器多少钱?”
老板呵呵一笑,道:“小姑娘看是一个识货的人,这是宋代的汝窑,现存的就没几件了,一口价,一万五千块。”他把笔洗的翻过来,惋惜地说:“要不是这个笔洗有裂纹,肯定不止买这个价的。”
莲花笔洗的底座上赫然有一道约两厘米长的裂痕。瓷器原本就不容易保存,从宋代至今,经历了这么多年,这件瓷器也是不容易。
那两个老外急了,用手比划着,然后拿着计算器按了一个数字给摊主看,摊主摇摇头,说:“no,no。”
然后,他问宝言,“姑娘,这两个外国人出的价钱太低,我不同意,你想买吗?”
宝言视力极好,瞟了一眼计算器,计算机先显示这7000的数字,看来这两人外国人是想要用七千块钱拿下,摊主不同意。
外国人急了,连忙又在计算器上按了一个数字,摊主顾不上宝言了,又开始新一lún的讨价还价。
上次画两万从陈老伯手里买了那一对清代十二花神杯,宝言对瓷器的价格有所了解。瓷器市场上宋瓷品质佳,数量少,价格一直居高不下,摊主叫价一万五千块,确实不算贵了,若不是这只笔洗有裂痕,两三万都未必买的到。
宝言很喜欢这只笔洗,但面上表现的淡淡的,估计她如果真起了想买的心思,摊主正好看着她与这个两个外国人竞价了。她转到旁边一个卖玉石翡翠的摊子上看看,拿着一串红色蜜蜡十八子,十八子可做手串,也可压襟。
摊主cào着普通话说:“我祖上穿下来的,清朝的古董,姑娘,五千块钱拿去。”
宝言微微笑了,她对这个手串不感兴趣,盖因以前在富察府的时候这种东西太多了。最后宝言在他的摊子上,花一千元买了一枚民国时期的白玉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