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娇儿走进小院子里,小院子里有一个简易的石台,她将野鸡放在了台上,从一旁的木桶里抽出一把铡刀,动作干净利落地往野鸡脖子上一抹,又拿起一个大碗放在脖子下方,血往下流进了碗里。等血流得不多了,她便将野鸡放在一旁。
接着她去了厨房,烧了一锅热水。将热水端了出去,将那死翘翘的野鸡放在热水过了一遍,接着拿出来,似是感觉不到热度一样,双手飞快地拔起了鸡毛,不一会,鸡毛便在一旁积成了一堆。她的指尖略微泛红,她甩了甩发麻的手,拎着野鸡便去了厨房。
现在已经入秋,天高气爽,她略微一思考,便拿起菜刀将野鸡对半一砍,将一半的野鸡放在砂锅里炖汤喝,另一半野鸡则是以热水煮熟,手撕成丝放在了一个罐子里。
徐娇儿接着将昨天摘回来的野菜洗了洗,将根部切掉,放进一个碗里,将鸡丝放进去,放了点盐、糖,接着她看着所剩无几的麻油,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过些日子得下山一趟买些东西才行。
她将麻油放进了碗里,搅了一下,嚐了一口,味道很不错,好几日没有嚐到肉味,她觉得很好吃,剩下的鸡丝她封好放了回去,端着野菜凉拌鸡丝,她吃了一碗米饭。晚霞布满天空的时候,她将碗筷洗好,将鸡汤放凉再锁进柜子里,要是有老鼠出来偷吃,那真的不划算了。
徐娇儿走到院子里,手里端着刚才剩下的骨头,大黄快速地走了过来,她将骨头放在大黄的碗里,”大黄,今天给你吃骨头了,你可得替我好好看门。”
大黄嗷呜一声,似是答应了她一样,低下头兴奋地啃咬着骨头。一个人住在山里,她必须提高警惕,她看了看周围,接着锁好了院子的门,又偷偷地在某些地方放上了木刺,要是有人跳进来的话,必定会刺痛那人。
不是徐娇儿多疑,而是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时候她一个孤女,本来应该回李家村跟大伯一家一起生活的,可是她被他们赶出来,身无分文的她便回到了山上,一路上没有注意到自己被村里的流氓盯上了,幸好有大黄替她盯梢,她才发现有人尾随,拿起棍子跟大黄一起把人赶走了。
徐娇儿看了看明亮的星空,安静地走进了屋子里,竹屋很小,只有一间里间、一间外间,当初一家三口那时勉强地挤一挤,现在她一个人住了,反而显得太大了。
她烧了热水洗漱了一下,在竹床上躺下,想着山里挖下的陷阱,明天过去看看不知道会有哪些小动物被她抓到?若是皮相好的话,可以拿到镇上的集市里卖掉。
想着想着,徐娇儿便沉沉地睡去了。
翌日,天空不作美,开始飘起了雨丝,徐娇儿坐在屋子里叹了一口气,大黄通人性地坐在竹屋前陪她。日子穷,她也没有办法坐等天上掉钱给她,她拿起一个斗笠往头上一戴,将爹给她的匕首插在腰上,她瞄了一眼天空,最后还是穿上了蓑衣,她可不想淋湿,免得受寒。
她矫健地穿梭在林中一一检查了她的陷阱,令她失望的是,没有一个陷阱有捕捉到猎物,哎,家里的鸡汤要省着点喝才行,否则的话,她很快就要被饿死了。
徐娇儿过的日子便是这样有一顿、没有一顿,有吃的时候要想想明天吃什么、后天吃什么,不能一口就吃完。她身上只有一些碎银,那些钱是爹娘留给她的,她准备存着,以后若是有大事再用,所以她的肚皮都是靠山中的野味、野菜填饱的,昨晚的米饭还是她拿野味去卖了得来的。
徐娇儿虽然是女子,但比一般女子要高、要瘦,就像山里的竹子一样,看起来完全不似一个女子,加上她是猎户,行为举止也没有女子的娇媚。
她走路的步子不大,但速度很快,可不是那些裹小脚的女子能比的,乡下女子是很少裹小脚的,偏偏她家大伯的女儿便是如此,说是要嫁给好人家。哎,乡下姑娘即便裹小脚,也不会嫁到好人家的,更何况乡下人裹什么小脚,干活都不得劲,徐娇儿看了看自己没有被束缚的脚,笑了笑,还是大脚好。
徐娇儿检查完陷阱之后,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心里一叹,得赶紧回去了,山间的路开始变得泥泞,她一个脚踏下去便陷了一点进去。她吃力地擡脚,拚命地往前走,没走几步,她看到离她的小竹屋不远处,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坐在一块石头上。
她眉一蹙,低下头快步地走过去,哪里来的男人?不是村里的人,好像是外地人,也不知道是发什么疯,大雨天地坐在石头上,一动也不动。
徐娇儿越过那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瞟了一眼,就那么一眼,她不得不惊艳,好俊俏,跟以前听过的话本里的描述一样,公子如兰,谈吐如竹,若蔽月的轻云,似飘雪的流风,好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
她的脸上染上两朵红晕,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她今年已经十八岁,是老姑娘了,早该出嫁了,可名声被大伯娘给弄臭了,加上她没有亲生爹娘作主,也不是花容月貌的姑娘,更没有腰缠万贯,自然没有人会看上她。
之前有出口污秽的流氓看到她倒起了戏弄的心思,但见过她的武力,自然不会再想下作的事情,否则会被她拿棍子打死,哼,她的名声再臭,她也不会让人随随便便地欺负。
但这些都不妨碍她看到长得好的人时,会不由自主地不好意思,谁让这些人皮相好呢,尽管如此,她还是谨慎的,陌生人的皮相再好也不能让她放下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