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袁之芝忙睁开眼,问道:“可是到了?”
对面的王氏也睁开惺忪的双眼,疑惑的说道:“不会吧,这个时辰,刚到译北交界才是。”
玉萍忍不住稍稍掀开帘子往外瞧了瞧,回头对主子回道:“都停下来了!”又向前面瞧了瞧,见安官一路小跑的朝这边来,道:“安官过来了,看来是给奶奶回话来了。”
王氏听安官过来了,才稍稍的放下心来,忙让玉萍放下帘子,静静的等着。
只听车外安官的声音响起:“给奶奶们请安,四爷让奴才给奶奶们回个话,前面译北军查叛党。爷说让奶奶们安心呆在车里。查乱党的将军是袁家二舅老爷的部下,与爷是相识的。估计过一会子就可以过去了。”
袁之芝听了这话,不禁一愣,二哥哥刚接手译北帅印,怎么就出现叛党了呢。不知道二哥哥现在如何,看来这译北军还真是够炙手的。
王氏听是袁家的家臣再查乱党,想必这家臣也不敢查他们姑奶奶的车,这才放心下来,道:“可回过老太君了?”
安官的声音又从车外响起:“陈总管已经过去回了!”
王氏点点头,才发觉有帘子隔着安官根本看不到,便说道:“你赶紧回前面伺候着,请爷小心些。”
安官称了声“是”,脚步匆匆的往前面去了。
说是一会子,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还不见马车移动,车里的四个人都有些烦闷,却不能下车。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大眼瞪小眼的等待着。
“妹妹,你说爷不会有事吧?”王氏心中不安,终于忍不住问坐在对面的袁之芝。
袁之芝见王氏一脸的不安,心想:毕竟是深宅大院里的女人,自然是没见过这样的阵势,担心也是当然的。忙安慰道:“姐姐莫要担心。刚才安官不也说了吗,前面的将领是与爷相识的。就算是不相识,他们也不敢搜查陈家的马车的。”
王氏见袁之芝一脸的淡定,说出的话又让人觉得那样的理所当然,心中暗讨:自己怎么就沉不住气呢,这位的二哥哥是译北主帅,谁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搜这位姑奶奶的车。自己这么慌张,却让她看了笑话去。想罢,忙整理好心情,静静的等着车队的放行。
这时,车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儿,安官的声音传了进来:“奶奶们万福,前面已经放行了,奶奶们放心吧。”
王氏听了这话,轻轻的舒了口气,在心中念了声“阿弥陀佛”,忙道:“知道了,小心伺候爷!”
安官答了声“是”。又匆匆的离开了。
马车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透过摇晃的帘子的缝隙,可以看到许多穿着官兵服的人四处走动。偶尔还会传过来陌生男子的喝斥声。不过马车所过之处,一片安静,看来是将领已经吩咐了底下的士兵,不得惊绕到车上的女眷。
行进的速度很慢,到了烨和寺已经是掌灯时分,主子们在丫头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寺院前已经被家丁们清了场,除了陈府的家眷家人外,只有那正在与老太君说话的主持和主持身后的几个小和尚。小和尚们都紧紧的低着头,不敢四处张望。知道这些都是深府女眷,规矩大得很,若是坏了规矩,少不了一顿责罚。
袁之芝在秀兰的搀扶下,已经没了力气的身子连站都有些站不稳。心中暗道:来年说什么也要找个借口不来受这份罪。
抬眼看到不远处,四爷和府里的几位爷不停的说着什么,偶尔会沉思一下,会蹙蹙眉头。袁之芝刚要转眼到他处,四爷竟然抬眼望向她这里。两个人只是那么匆匆的互望一眼后,各自转开来去。可是,就是这么一眼,袁之芝却有种莫名的心动,甜甜的,不禁暗自微微一笑。
烨和寺是译北最大的寺院,经常地会接待像陈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女眷,所以这里的禅房很多,虽然房间不大,却很干净整洁。
袁之芝所住的禅房偏北角,竟然与王氏所住的禅房相隔甚远,旁边两间住的是三太太家的四姑娘和七姑娘。袁之芝心想,这样甚好,跟王氏住的远一些最好。
袁之芝在秀兰的服侍下简单的洗漱了一遍,换下外炮,只穿了件简单的家常服,又将头式放下,乌黑柔顺的长发披在脑后。斜斜的外在塌上,屋里燃着淡淡的熏香,本是劳顿了一天,她有些昏昏欲睡。
朦胧间感觉有人进来,心中暗想秀兰不是去前面伺候摆膳了嘛。因为各房主子也不过各带了一个丫头,老太君那边和太太们一起用素膳,有些人手不够,刚刚李妈妈向她借了秀兰去,秀兰这时应该还在前头伺候。又想到这里并不是陈府,是陌生的寺院,虽不想睁开眼睛,可还是强迫自己把眼睛睁开。
入眼的是四爷拿着刚刚被自己丢在塌边的书,闲适的看着。
“爷怎么过来了,这时辰不是该与各位爷在前头用膳吗?”袁之芝从塌上坐起身,拢了拢头发道。
“刚刚看到秀兰在前面,问了句,秀兰说你少用了些素膳,怎么?不喜欢用素膳?”陈永持将手中的书放回塌边,伸出手轻轻的帮她理了理碎发,心中暗想:她这个样子真好看了。
袁之芝摇了摇头,道:“坐了一天的马车,就是想用也没力气用了。”想了想,忍不住又问道:“今儿个译北军是怎么回事儿?二哥哥没事儿吧?”
陈永持正着迷的看她披散着头发的模样,被她这么一问,有些愣了愣神,忙又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道:“你不用担心,二舅爷无事!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知,军中那些个事儿也不便向外人道吧。”
袁之芝想想也对,这jūn_duì里的事情可不像他们这样的居家过日子,机密太多,自己的丈夫自然不会知晓。见陈永持还在望着自己,不禁抿嘴一笑道:“你还不快过前面去,一会儿让人看见了,有的是非了!”
陈永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了声“知道”后站起身来,袁之芝也随着他从塌上下来,陈永持又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向门口走去,袁之芝亦步亦趋的跟到门口,福身下去道了声“爷,慢走”,还没等她起身,已经被拥进怀里,紧紧地被他抱住。
袁之芝没有动,静静的与他这样的相拥,时间好像就这样静止了。袁之芝在心中默默的想:就让时间这样的静止好了,永远不要去想他身边的那些个人,永远不去理会这身外的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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