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则见她看过,毫不客气的一把抢回来收好,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东西。"
晶体的纯度虽比不上猎杀九首烈阳蛇那次的魔晶,但其中蕴含的魔气已经足够醇正。难怪危则一直呆在身边,花醉的身体却没什么损伤,甚至脸都红润了些。
裴烟艰难道:“你从哪弄来的?”
危则理直气壮道:“十二家里偷的。”
裴烟还想细细盘问,乔莺莺传讯已到:”裴烟快来,喻央炼制丹药成功了!“
她声音里喜色难掩,裴烟也被这情绪感染,嘴角轻轻扬起。危则看了看她的脸色,识趣的道:“我走了。”
小黑猫叼着晶体,一溜烟的钻进房间,还不忘用尾巴勾上房门。
裴烟神色复杂的看了半响,一转身,直直的撞上了一个人。
裴烟奇道:”你怎么来了?“
乔莺莺捂着鼻子:“我高兴我乐意,我着急啊。快走快走,喻央说这次的丹药一定管用,花醉吃了就会醒。等她醒了再处理枯木生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裴烟任由乔莺莺推着自己往前,没有说话。乔莺莺狐疑道:“怎么,你还不高兴?”
裴烟笑了笑:“不高兴,那哪能啊?我只是想起去神墟之前,你跟我若是惊动神殿的亡灵,只怕不好。”
乔莺莺想了想,显然忘得精光,而后恍然大悟:”啊,你说这个!“
她摆了摆手:“还不是天天坐在那看着花醉,我实在闲得慌就找了几本神族史看。看得多了就想显摆一下,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风系的属性在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乔莺莺拉着裴烟走在前头,如同走在风中,周边景物尚未看清就已经到达丹房。
乔莺莺正要进去,裴烟叫住她:“哎,等一下。”
乔莺莺不耐烦道:“干什么?磨磨唧唧的,你要干什么?!”
裴烟手指一晃,指尖闪出点法术的影子,乔莺莺以为裴烟要恶作剧,一溜烟的钻进丹房去了,徒留裴烟站在外面叹气。
她幽幽的道:“你也看见她的花猫脸了,对吧?”
花海女点点头:“是啊。“
裴烟耸了耸肩。左右是被喻央看见,他才不会嫌弃乔莺莺呢,说不定还会被可爱的厥过去。她既不想站在黑漆漆的丹房里,也不想打扰乔莺莺和喻央说话,便站在院子里,和花海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不知怎么,乔莺莺的话和危则的重叠在一起,像是某种预兆。惊动神殿的亡灵,带来不好的结果.....裴烟若有所思道:“海女,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神墟里也有伪神,就和你在浣花镇一样?”
花海女:“.......”
举例子就举例子,为什么还要顺便内涵一下她?
她绷着脸回道:“有可能。人死前心愿未了,化为有着强大执念的厉鬼,能做的事情反而更多。未必是伪神,也有可能是不甘心死去的亡神作祟。”
裴烟点点头。
院墙外一株红杏俏生生探出花朵,将香气毫无保留的送进院中。葱茏树影下投射出形状不规整的光斑,映出一个摇摇晃晃的夏天。唯一不够自然的是没有鸟。
裴烟身为兽族中至尊的血脉,没什么动物尤其是鸟类,敢轻易的凑到她的面前,正如现在的情况。
十二家达成了短暂的协议,优秀的年轻子弟们纷纷进入神墟,鹿防镇一时空空荡荡,街上无人来往。阳光热烈的投射下来,却驱不散裴烟心头的寒意,仿佛大雨将至,现在的阳光只是错觉。
胡刀夫人所赠修复灵识的灵草着实不错,喻央以此炼制丹药给花醉服下一个时辰后,她就在一众闪着精光的眼睛中醒来了。
花醉还不能动弹,看着面前凑得极近裴烟和乔莺莺两张满面红光的大脸,虚弱道:“给我起开!”
乔莺莺和裴烟推搡了半天,彼此认为花醉说的是对方,直到花醉忍不住再次出声:“我说的是你们两个!”才一齐悻悻然的坐远了点。
她此番亏空太甚,只来得及对热切旁观的两位狐朋狗友驳斥两句,就再次陷入沉沉的昏睡,吓的乔莺莺找到喻央揍了一顿,才觉得心里的惊慌压下了好些。
喻央解释说还要三四天,等药力被身体吸收,裴烟就可以给花醉祛除枯木逢春了。
傍晚,花醉在屋子里沉睡,裴烟和乔莺莺并肩躺在屋顶上。准确的说,是裴烟躺在屋顶上,乔莺莺和她的海东青并肩倒挂着。
乔莺莺伸了个懒腰,语气松弛道:“从前我和你在宗门里,总觉得好像这样就过了一辈子。我心说修仙数百年,天天这样可也太无趣了,可不得闷死。没成想出来之后,还有点怀念。”
裴烟双臂枕在头下,优哉游哉的看天上的星星,或许还有星星后不怀好意的眼睛,她假装没看到:“嗯哼。”
乔莺莺难得没计较裴烟回答不认真,只是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裴烟没有立刻回答,很久之后才道:“我也不知道。”
月光皎皎,月宫中似有神妃仙子,裴烟定睛看了一会,遥遥的天空上竟真的有一个风姿绰约身段轻盈的女人,正风风火火的冲向她们的院子。
乔莺莺唰的翻上屋顶,海东青顺她心意向女人的方向飞去,乔莺莺喝道:“是谁?”
第65章 去蓬莱
女人灵巧的闪避过海东青的翅膀, 轻盈的在空中打了个旋,爽朗的笑道:“裴烟小友,是我啊。”
看来今天的星星是看不成了, 裴烟无奈的起身略施一礼,笑道:“见过胡刀夫人。”
乔莺莺的海东青空手而归,此时正有些委屈的窝在她怀里,乔莺莺面色不善道:“谁?” 胡刀夫人半点不恼, 笑盈盈的看着乔莺莺:“这位小友怎么称呼?”
月光清亮, 将胡刀夫人艳丽的脸照的清楚, 乔莺莺认出她是在盛兴面前为她和花醉解围的女人, 脸色缓和不少,也还礼道:“晚辈乔莺莺, 谢过前辈相助之恩。”
胡刀夫人摆摆手:“我只是看不惯盛兴这个老东西,是谁我都会帮的,不用谢我。”
一句话把乔莺莺噎了回去, 三人不尴不尬的站在屋顶上, 你看我我看你,都没什么话可说。还是裴烟开了口:“不知您深夜到访, 可有什么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