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女子弯身一脸玩味地打量着眉清目秀的苏烟,口音独特并带着一股妩媚劲儿:“春楼里还有男妓,倒也和我胃口~吆,还挺烈的~”
苏烟侧脸躲开了那只不怀好意的手,不卑不亢地说:“不好意思,我是这儿的账房先生。”
莫岑扑哧一笑,从身后拿出盘成一圈的皮鞭,“那你倒是说说,我踹破了门要赔多少钱!”
此时全春心苑的人都将目光投在了苏烟和女人的身上,这其中也自然包括二楼的何卿等人。
看着女子身上散发的气势,何卿不禁用力揉搓着粗糙的脸颊。
“回姑娘,踹坏房门的修葺费是两银一铜,被房门坍塌所波及的桌子是一银一铜,还有......伤人的医疗费......三铜即可。”
任凭老鸨偷偷拉扯和眼神示意,苏烟还是把后半句说的清清楚楚,这让手握皮鞭的女人蹙眉沉默,但苏烟好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神情冷峻地补充总结道:“一共三银五铜,本店利薄,概不赊账。”
说完,苏烟不知天高地厚地朝女人伸出了手。
苏烟眼神坚定,即便他看到女人身后的大汉们的小臂都比自己的大腿粗一整圈,但老鸨是自己的再生父母,是她,在十多年前的夜里把自己捡回春心苑的。
苏烟知道自己这辈子对老鸨可能难以“涌泉相报”,但苏烟也知道,态度,很重要。(额,其实他有点后悔,尤其是一个壮汉向前一步走后,裸漏在外如同砖头一样的胸肌差点撞到自己的时候。)
“罢了~”由于大门已塌,而光芒渐弱的太阳也西斜的厉害,女人索性摆摆手,一只沉甸甸的袋子从一名属下手中飞来砸在了苏烟身上,“天色不早了,我们将就住下。”
没办法,苍平镇的客栈因为生意太差都已倒闭,能供外来人歇脚且环境又好一些的地方,只有这全镇最大的窑子了,所以何卿也选择了这里。
“哗啦~”
袋子坠地,袋口洒出一堆亮得刺眼的金币,围观看戏的众人大呼小叫,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要知道,一个金币可是一户普通人家一整年的开销啊。
苏烟脸色一转,白里透红的小脸又堆满了笑容,“谁会和钱过不去呢~发了发了!”苏烟心里乐开了花,可刚蹲在地上拢着金币的时候,女人冷漠的声音传遍了大厅。
“我买下了,都滚吧!”
是个人都明白女人话里的意思,形形色色的人们大部分呆在原地,脸上写着纠结。
然而,总有几个不知死活的人看不惯这个嚣张的女子破口大骂。
“你以为你谁啊,老子就不走!”
“有钱了不起啊,外来人,该滚的是你们!”
“看你姿色不错,让大爷先爽爽~”
何卿一直注视着楼下的一切,嘴里嘀咕着,“唉,人总要为自己的无知买单。”
突然,何卿感觉到了神助力的波动,气势如虹,汹涌澎拜。
本能地握住腰间的刀柄,何卿提高了声音:“免不了竞争了,做好心理准备!”
——
一楼大门口,狂风卷积着草木碎屑冲进屋子,莫岑的长裙被吹的猎猎作响。
“不滚是吧,看来得给你们点儿颜色看看!”
苏烟反应迅速,拉着老鸨跑到舞台一旁的屏风后躲了起来,自己虽然没啥本事,但对于危险靠近的感知异常敏感。
莫岑嘴角噙着笑,缓缓撩开了裙摆一角,圆润洁白的大腿就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苏烟没有像其他男人一样色迷迷地期待着什么,虽然自己也到了气血方刚的年龄,但莫岑右腿外侧上那个散发着白光的印记更吸引自己的注意。
还未等看清印记的样子,白光陡然扩散,刺得苏烟瞳孔紧缩。
“咛~”
短暂的失明后,大厅里响起了介于蜂鸣和鹰啼之间的声音,声音之大,有振聋发聩之势。
“啊~怪物!”
“天呢,快跑啊!”
原本的热闹已经在恐慌中沸腾,人们不顾形象地夺门而出,有的男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提上裤子。
不一会儿,春心苑已是一片狼藉,七零八落的茶水点心,东倒西歪的桌子凳椅......这一切,都归结于此时此刻振翅飞翔在大厅上空的怪物。
它像是一只变异的蝴蝶,但单单翅膀的面积就是能裹着四五个成年人的大小了。这时,它嘴里还咀嚼着刚才对它主人出言不逊的那几个男人。
看着露在利齿外面随着嘴巴一上一下的小腿骨,苏烟除了惊讶和害怕,他还想吐。
“怪不得她说要给点颜色看看!”
苏烟把已经吓晕过去的老鸨安置在阴影角落,嘴角蔓延着苦涩。
看着那对五颜六色的大翅膀,苏烟有些想哭了,他小时候,可是捉蝴蝶的小能手啊。
“毁童年系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