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美食堂。
齐小枣和两个室友一起排队打了饭, 端着盘子准备找位置坐,四处张望了一圈, 突然,旁边的室友用手肘拐了他两下:“哎,枣子,你不是说你昨天认识庄延学长了吗?他们在那儿呢!你过去打声招呼呗!”
齐小枣和另一个室友顺着他目光一看,果然看到庄延和他室友坐在那边吃饭。
庄延是知名人物,他的室友因为经常跟他在一起自然也跟着提高了知名度。
“不好吧, 人家跟室友在一起吃饭,我们过去打扰多不好。”齐小枣心虚的说。
昨晚上他太兴奋了, 回到宿舍就控制不住透露了一点庄延说他有问题可以去画室找他的非一般关系,现在看到庄延他就怯了,怕庄延翻脸不认人,那就尴尬了。
室友还在怂恿他:“这有什么, 你要是不敢,那就是心虚。”
另一个室友也说:“就是啊, 就去打声招呼又没什么。”
“谁心虚了,去就去!”齐小枣说着挺直了腰杆,端着餐盘朝庄延那桌走了过去。
离得越近他心里的鼓声就越响, 走到边上,端着餐盘声音跟蚊子似的叫了声:“庄延学长......”
到底没好意思和昨晚上一样厚着脸皮叫庄延哥。
这么小的声音, 坐在里边的庄延没听见, 坐在靠过道的周文听见了, 看了齐小枣一眼, 朝庄延抬了抬下巴:“庄延,叫你呢。”
庄延这才抬起头看过来,清冷的眉眼在看到齐小枣后,露出了一点笑意:“齐小枣。”
庄延这笑把周文三个都给震住了。
庄延什么时候这么和蔼可亲了?
而且还能一口叫出学弟的名字?
三双眼睛齐刷刷盯向齐小枣。
齐小枣穿着宽松的白衬衫,高高瘦瘦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啧。有情况。
齐小枣见庄延叫出他的名字,立刻嘚瑟起来,喜笑颜开的咧开嘴:“是我。庄延哥。”
见他脸色温和,齐小枣得寸进尺的问:“我能跟你们一起坐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赵敏杰笑着说。
齐小枣立刻喜滋滋的端着餐盘跑到庄延对面坐下,不忘记招呼那边两个呆若木鸡的室友:“哎!过来这里有位子!”
两个室友满脸不好意思的走过来坐下了。
“哎,小学弟,你跟庄延怎么认识的啊?我们以前怎么不认识你啊?”张四宝好奇的问。
齐小枣嘿嘿笑了两声:“昨天晚上才认识的。”
这时庄延说:“你的衣服洗了还没干,明天我带到画室,你过来拿。”
齐小枣的室友都是一脸懵,周文三个则又是一震。
原来昨天晚上庄延那身衣服穿的是这个小学弟的。
看来关系不仅仅只是认识啊。
齐小枣眼睛一亮立刻说:“好的。”
庄延顿了顿,忽然又说:“对了,钥匙我不小心丢了。”
钥匙?什么钥匙?
饭桌上所有人都一副八卦脸。
齐小枣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庄延说的是从他那儿拿走的余宛宛家的钥匙和门禁卡,立刻说:“没事没事,没关系。”
庄延很满意,微微笑了一笑。
齐小枣的两个室友已经完全傻掉了。
庄延高冷是出了名的,以前偶尔在路上看到,都觉得庄延冷冰冰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怎么对齐小枣这么“和蔼可亲”?
更别说周文三人的心情了。
庄延的手机叮咚响了两声,他拿出来看了一眼,看到是赵飞飞发过来的微信,忽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赵飞飞发过来的一段视频,他随手点开,看了一会儿,脸色微变,黑眸骤冷。
“怎么了?”旁边的周文下意识看向他的手机。
庄延按灭了手机,蓦地起身说:“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丢下这一桌人,端着餐盘离开。
顺路把餐盘放在归置处,他低头拨出赵飞飞的电话,脸色算不上好:“餐厅地址。 ”
*
余宛宛用湿纸巾把侧脸还有头发上的红酒全都清理干净,然后拿出粉饼来补了下妆,再补上口红,低头看了一眼裙子肩部和胸口已经干涸的红酒渍。
她心态良好,不觉得委屈,反倒觉得有点好笑,这样的场景,就好像她一个打酱油的群众演员忽然当了一把女主角一样。
在她此前的二十八年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具有戏剧性的场面,余宛宛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干脆拿了个皮筋盘了个丸子头,然后对着镜子笑了笑,从洗手间走了出去。
若无其事的回到餐桌上,发现上面的餐具和菜品都已经换过新的了。
“抱歉,让你受委屈了。”赵贺之沉声说道。
余宛宛眼睛弯弯的笑了起来:“赵总不用放在心上,我泼了她一整杯水。说起来我还占便宜了,不吃亏。”她说着重新拿起刀叉,说道:“那我接着吃啦?”
她一边吃,一边说:“其实我觉得刚才有点像拍电视剧。”说着又忍不住眼睛弯了起来。
赵贺之无奈的笑了笑。
原本应该略带尴尬的气氛,被她这么一说,反而比事故发生前更加轻松了。
“赵总不觉得吗?”余宛宛好奇的看着他问,像是在寻求他的赞同。
赵贺之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也轻轻笑了一下,说:“嗯。是很戏剧化。”
余宛宛笑的眼睛都弯成了一轮弯月,然后低下头来继续吃东西。
出了刚才那场变故,她反倒异常轻松起来,被泼了一杯红酒,这顿饭也吃的心安理得了,感觉还赚了,于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又开始吃了起来。
那么贵的一顿饭,下次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吃到呢,少吃一道都是亏了。
赵贺之原本已经没有了胃口,可是看到余宛宛吃的那么满足,也忍不住继续拿起刀叉进食。
安静的吃了一会儿,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看着余宛宛问:“你不想问我些什么?”
如果是赵飞飞,此时已经抛出无数个问题了。
余宛宛抬起头来看他,吞下嘴里的食物,有些茫然不解:“问什么?”
赵贺之无奈,只能自行解释:“刚才那位钱小姐,我和她父亲是合作关系,只有生意上的往来,和她并无私交,只是商业场合见过几面。”
“哦哦。”余宛宛虽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一些,但是她的确对赵贺之的私人感情问题并不怎么感兴趣。
余宛宛毫不在意的语气让赵贺之胸口有些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