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却不语,只悄悄给亲儿子魏王使了个眼色。
魏王会意,忙站出来道,“请父皇母后稍安,儿臣亲自去公主府看看。”
裴秀珠闻言,立时也道,“既然长公主说吃了臣媳做的东西不适,那臣媳也去一趟公主府的好。”
话音落下,她身边的萧景曜也开口道,“我与你一起。”
裴秀珠微微一顿,不由抬眼望去,对上那双常年清冷的眼眸,竟无端觉得有些温暖。
而听三人如此说,裴秀锦也向帝后请命,“请允臣媳一同前往。”
哪知魏王忽然开口,“瑞儿昨夜哭闹,没有睡好,你还是回府照顾瑞儿的好。”
而周皇后也道,“本宫明白你着急,长公主今次的不适如若不是驴胶糕引起,肃王妃自然会没事,你去不去都是一样,更何况有魏王在。”
言下之意,裴秀锦是不信自己的夫君会主持公道吗?
裴秀锦只好应是,却不放心的看了看妹妹。
裴秀珠朝姐姐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不用担心,她没做过的事,别人栽不到她头上。
见此情景,皇帝终于开口道,“允你们现在去长公主府,务必查明真相。”
三人便应是,先从殿中离开了。
一路马蹄疾,待到了地方,三人直接来到长公主面前。
只见长公主正歪在榻上,头上缠了副镶红玛瑙的抹额,鬓发凌乱,一脸憔悴,看上去可比平日浓妆的样子老了不少。
其女儿荣安县主已经先一步赶到,此时正在一旁守着,见几人到来,起身行了个礼,目光扫过裴秀珠时,神色很是冷淡。
裴秀珠,【呵呵。】
萧景曜与魏王唤了声姑母,长公主抬眼看见几人,直冲着裴秀珠道,“好个肃王妃,本宫与你无冤无仇,就算你不喜欢本宫,本宫好歹是你的长辈,你何苦拿毒物害本宫?”
说着便是一阵呕。
呕完又对裴秀珠道,“看本宫遭此番折磨,你就舒服了……”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呕。
裴秀珠,“……”
吐成这样还想着栽赃,长公主也着实敬业了!
她正要说话,却听萧景曜道,“姑母先别急,昨日据说很多人都吃了驴胶糕,其他人都并未有事,所以你眼下不舒服,未必是驴胶糕的问题。”
长公主却哼道,“难不成我这病是装出来的?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别被她那模样迷惑。”
正在此时,太医院卢院判也奉命赶到,立时当着几人面给长公主诊病,又是号脉又是扎针,好一通忙活。
须臾,魏王问道,“长公主身体如何?”
卢院判瞧着长公主指尖放出来的黑血,道,“启禀殿下,照症状来看,长公主这应当是中毒。”
这话一出,长公主又向裴秀珠哼道,“本宫就说吧,你还有脸到本宫面前来。”
裴秀珠仍不慌不忙,“就算是中毒,也未必是驴胶糕引起的,更何况我用的驴胶还是荣安县主送的,如若说非要赖在驴胶糕上,那县主是不是也脱不了干系?”
“你……”长公主一噎。
荣安县主也是一顿,就要说什么。
没等张口,却又听裴秀珠道,“不知长公主去上清园之前都吃了什么?平素又有什么常用之物,可否叫我过过目?”
长公主嗤道,“叫你过目又如何?你能看出什么?”
裴秀珠笑道,“不管我能不能看出来,好歹能容我寻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吧?”
长公主一哼,“随你吧。”
裴秀珠便在府里转了起来。
萧景曜不太放心,一路跟着她。
两人先去了公主府的膳房,查看了一番食材,都没什么异常,加之昨日的早膳早已经处理,也追查不到,便又去了茶房。
茶房里放了十余种茶饮,据称都是长公主平时最爱喝的,裴秀珠询问烧水的婢女,“今日昨日,长公主喝了哪种?”
婢女答说,“长公主遵循四季养生法,近来天气暑热,多喝菊花茶,以江南上等胎菊煮制。”
裴秀珠便闻了闻胎菊罐子,并未发现异常。
不过就在将罐子搁下之时,她发现一旁的橱柜里有一个甜白釉酒坛,造型十分精致。
想来,这里头装的应是很贵的酒。
裴秀珠问道,“那是什么?”
丫鬟微微一顿,“这……是长公主的药酒,每晚睡前饮用。”
药酒?
裴秀珠凑近,想要闻,却被丫鬟阻拦,“没有长公主的命令,旁人不可轻易动……”
“本王与王妃皆是奉旨前来查看长公主病因,如何动不得?”
萧景曜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