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宋荣瑾,单舒发现自己无法不抱有期待,却又无法忽略心中那不肯散去的阴霾。
出租车听到沈司衣的花店门前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太阳光刚刚冲破层层厚重云雾洒落下来,地上的一摊摊积水倒映着门口的一盆盆花朵。
单舒从车上下来走进天井。
这个时候有客人在。
露天咖啡厅放着舒缓的轻音乐,几个人慵懒坐在椅子上交谈。
沈司衣和秦书白两人一个站在吧台内,一个站在吧台外穿着围裙,头靠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什么。
单舒走过去打招呼。
秦书白看到他,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取下脖子上的围裙递给一旁的服务生,走过来,说:“可算是回来了。我们差点没拦住他。”
单舒无奈道:“给你们添麻烦了。他人呢?”
“体温有点反复,吃了药之后就回去睡了。原本想在门口等你的。”
单舒向站在吧台里的沈司衣打过招呼后才跟着秦书白往后院走。
后院种满枫树和银杏树,这个时节正是枫叶染红银杏变黄的季节,花园笼罩在一片红黄烟云之中,其他一些高大的树木则在大片大片落叶。
“这个家伙,固执起来真让人头大。”十几年的朋友了,秦书白倒不是真的嫌麻烦,纯粹就是在吐槽老朋友。
单舒附和笑着说:“你是知道的,他性格就是如此。如今都而立之年了,怕是再难改变。”
秦书白翻了个白眼,“狗脾气,也只有你能忍受了。”
单舒不语。
秦书白把他送到房门外,转身对他说:“你们之间的事我有听说一些。他以前确实贪玩了一点,伤了你的心,不过你是了解他的,即便过去脑子发昏做了些糊涂事,到底本质不坏,如今愿意浪子回头,你就试着重新接受看看。”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知道我不是愿意随便管别人的事的人。”
“况且,我过去在国外的生活也一塌糊涂,如今不也和司衣踏踏实实在过日子?”
“有的人就是这样,晚熟。”
单舒笑了笑,“谢谢你的一番肺腑之言。”
秦书白这样的人物,哪里有时间亲自纡尊降贵跟人说教,不过是因为把宋荣瑾和他当做真正的朋友。
顿了一下,单舒继续说:“我和他这些年争吵,分分合合,总归有了嫌隙裂痕。有句歌词不是这么唱的吗?只听过合久了分开的,没听说过分久了再复合的。”
“即便我和他都有心,往后也未必能顺利。我也实在是累了。”
话语间满是疲惫。
秦书白看着他的样子,确实是身心俱疲,便也不由自主叹口气,说:“你这么说,我要是再劝,倒显得是恶人了。不过单舒,凡事没有绝对,总归要试过才知道。不防再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算是给他一个机会。”
“你们两个这么般配,感情契合,分开实在可惜。”
说完见单舒神色间已经有些动容,秦书白没有继续逼他,适可而止的停下来,说:“你进去吧,刚吃了药,估计这会在睡呢,中午什么都没吃,晚点我让佣人再送点吃的过来,你劝劝他。”
“好,谢谢。”
秦书白说完便要走,突然想起来似的一把抓住单舒的手,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还,还有——”
单舒被他紧张的态度弄得也紧绷起来,问:“什么?”
“那个,我在国外的事你别告诉司衣。他什么都不知道的。”
说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你也知道嘛,那个时候我一个人,没人管——”
单舒笑着回答,“你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况且,就算沈先生知道了你的过去,也未必会计较。”
毕竟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秦书白有些傻气的摇头,“不行,我不想让他伤心!”
如果真的爱对方,怎么可能不在意。
单舒点头,“那好,我会注意的。”
秦书白这才放心的离开。
等他下楼之后,单舒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失笑摇头,推开门进屋。
秦书白过去在国外可是十足的浪荡子,没想到如今会爱一个人爱到这个地步。
卧室里宋荣瑾此刻正躺在床上熟睡,脸色仍旧苍白。
单舒放下东西到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已经退烧,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