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面,单舒昏迷了一整天,刚刚苏醒。
宋荣殷和另外两个专家给他反复检查后,才告诉宋荣瑾身体无大碍,但是有心理创伤创伤,需要接受心理治疗。
“我建议你们等单先生情绪稳定后做一下专业的心理咨询。”老专家说完之后就带着住手和护士离开了。
宋荣殷陪了宋荣瑾一会儿,见他只是坐在床边安静抓着单舒的手不言不语。
单舒醒来后不哭也不闹,安安静静躺着,目光无神面如死灰。
悄悄拍了拍唐逸的肩膀,附在他耳边小声叮嘱:“你小心看着点。荣瑾哥现在浑浑噩噩的,单舒情绪又不稳定,我担心他再做傻事。”
“荣殷少爷请放心。”唐逸郑重点头,他从昨天深夜到现在眼睛都没合一下,双眼布满血丝。
宋荣殷再次回头看了看相对无言的两个人,叹息一声离开病房。
窗外下了一整天的雨现在终于停了,远处高楼大厦霓虹灯闪烁。
宋荣殷从病房出来,眼皮子突然猛跳,心里也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好预感,连忙抬手拍了两下,自言自语,“用眼过度用眼过度。抬头,看到刚刚到达楼层的电梯里鱼贯走出单承,海欣,两位叔伯和自己的老爸。
心里咯噔一声,暗暗惨叫,“荣瑾哥,完犊子,后院着火了!”
连忙迎上去陪笑,“单管家,你们怎么来了?”
“爸爸——”
宋宜昌暗自给自家儿子使眼色,让他去问单承。
单承冷淡看了一眼宋荣殷,吓得他毛发直竖,他可没忘记这位不动声色的管家小时候是怎么打他们几兄弟屁股的,现在都还有心理阴影。
“荣殷少爷,单舒现在怎么样,伤势严重吗?”
“不严重,不严重,荣瑾哥他们送医及时,只是伤到皮肉,没有大碍——”
话没说完,在单承的目光下转了个弯,小声说:“就,就是,失血过多,要,要稍微补点血。”
宋宜昌踢了儿子一脚,让他说好话。
宋荣殷连忙安抚,“单管家,您别激动啊,单舒真的没什么大事。现在好好的。”
一行人走到病房门口,单承握住门把手目光严厉,冷冷看着宋荣殷,“那荣殷少爷认为什么是大事?等人死了,骨灰盒送到我手上来,才算是大事?”
宋荣殷被他噎住,乖乖拉上嘴巴上的拉链,装哑巴。
这个古板无趣的大管家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咄咄逼人的人时候。
可见现在正在火头上,自己还是不要轻易踩雷了。
门被推开,唐逸正站在病床边给单舒布置晚餐。
宋荣瑾端着碗哑着嗓子在劝单舒开口吃饭。
海欣走进病房看到单舒的样子,立刻跑到床边抱住他呜呜哭出来,“单舒,你怎么这么傻,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
宋荣瑾抬头,单承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峻严肃的目光中浮现难以抑制的厌恶之色。
将粥碗放下,站起来,开口想问候,没想到捏紧拳头咬牙忍耐的单承终究没忍住,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沙哑怒吼,“滚!”
单管家练了几十年的健身武术,家里面小孩的防身术启蒙全部是他教的。
这一巴掌打得宋荣瑾头都歪了,嘴角迸裂,鲜血飞溅。
“我的妈呀!”宋荣殷吓得咬住手,躲到自家老爸身后,怕单承迁怒旁人。
宋宜显跟着肉痛了一下,虽然心疼儿子,毕竟这次宋荣瑾理亏,他不好说什么,只能劝:“老单,荣瑾这次确实过分了,我代他向你和单舒道歉——他和单舒在一起十年了,是该确定下来安安稳稳——”
“不必,我们高攀不起!”掷地有声地拒绝,单承的目光这才看向儿子。
这么多年来,他们很少有目光对视的时候,他在埋怨单舒不听话,单舒亦觉愧对父亲,互相逃避着,从来不敢认真看对方。
单承这时才发现,他的儿子,过得是这么不如意,此时的他,躺在病床上,如一具行尸走肉,眼中看不到一点希望。
双眼蓦的变得通红,眼泪涌进眼眶,单承痛心看着单舒,开口,“我再问你一次,小舒,你愿不愿意跟爸爸回乡下去陪妈妈和外婆?”
“十年前,我问过你一次,你不愿意;六年前你进医院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我又问过你一次,你还是不愿意!现在你二十八岁了,十年啦,小舒,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难道你真的想让我将来有一天替你收尸,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啊?你于心何忍?!单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