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无头苍蝇似的查了两三天,没有任何进展。
手机倒是找到了,在滨海立交高架桥上被扫垃圾的人捡到。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宋荣瑾这两天不眠不休,急得嘴唇起泡,家里面电话手机稍微一响,他都会吓得跳起来,怕接到绑匪的电话,更怕接到更坏的消息。
单舒失踪五天后的清晨,突然接到公安局的消息,说是从交通监控上匹配到单舒的踪迹。
宋荣瑾立刻要动身前往公安局,却被那边拦了下来,说是看方向,是往宋家宅邸这边来的,而且他坐的车,车主是昌河集团老总梁川。
结束通话,宋荣瑾到茶餐厅接待公安局那边过来监控的人,双方大致推测后,认为单舒并非是被绑架,应该是路上遇到昌河老总,与对方一同离开的。
至于为什么会五天失去联系,就只能问当事人本人了。
宋荣瑾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间心情复杂难以言说。
和公安局的人一起等了二十来分钟,单舒坐着梁川的车到达宅邸大门口。
春日雨季,这两天的雨就没有停过,断断续续地下着。
清晨的宋家宅邸花园青翠欲滴,满园鲜花在这几天里争先恐后盛放,雪白的藤本冰山,粉嫩可人的龙沙宝石,色彩绚烂的莫奈,骄矜端庄的瑞典女王,瀑布一般从拱门上垂落下来的风车茉莉,攀爬在人形铁艺上的紫罗兰,令人目不暇接、生机勃勃的欧式风格花园,看得出花园经营者的用心程度。
单舒从车上下来,撑开伞,车的另一边,梁川也下车走到他身边。
宋荣瑾连伞都没有打,得到门卫的消息后,一路小跑着穿过蜿蜒曲折的花园小径,飞奔向门口。
唐逸和海欣都担心出事,跟在他身后追出来。
单舒和梁川并肩走到门口。
“这几天,谢谢梁先生。”
单舒大病初愈,脸色仍旧是苍白,人也十分憔悴。
梁川点头叮嘱:“注意休息,不要太劳累。”
露出微笑,单舒抬眼温暖看着他,“好的。以后有机会再好好答谢梁先生,今天不太方便。”
“无妨。”梁川淡然道,对他挥挥手,“进去吧,代我向宋先生问候。”
话音刚落,就看到宋荣瑾从一道月季花拱门下跑出来,于是轻笑一声,“说曹操曹操到,宋先生来了。我亲自跟他打声招呼吧。”
都到家门口看到宅子主人了,不打声招呼就离开,会显得过于傲慢。
单舒闻言,撑着伞转身。
看到宋荣瑾从雨中飞奔而来,眼中露出恍惚之色,握着伞的手不自觉捏紧。
宋荣瑾腿长,眨眼之间就来到门口,气喘吁吁。
单舒走进大门来到他面前,低头想问候,却不想对方直接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咬牙切齿质问,“这几天你去哪里了?翅膀硬了吗?啊?你知不知道所有的人都在找你,大家找你都快找疯了!”
手中的伞掉落在地,细密的雨丝瞬间朦胧了双眼,单舒耳中嗡鸣一片,没太听清楚宋荣瑾的怒吼。
心,是麻木的。
也许是痛到极致,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宋荣瑾下手力道极重,将他嘴角打破,流出一缕鲜血来。
海欣和唐逸赶过来,看到单舒人都木了,呆呆站着任宋荣瑾打骂,不由得哭出声,跑过来将人拦到身后。
“宋先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唐逸也抓住宋荣瑾拉他到一边,“宋先生,您先冷静一下,听单舒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看看他做的事,不声不响消失五天,这是一个正常人该干的事吗?”
宋荣瑾这两天累积的焦灼情绪爆发,整个人像条疯狗一样,谁的话都不肯听,指着单舒还想再骂,却看到站在海欣身后的单舒被轻轻揽到一个人怀里。
抬眼,一个高大的男人温柔将低着头不言不语的单舒拥入怀中,目光转过来。
凌厉而坚定的目光,像千锤百炼过的刀锋。
对方毫不避让地直视着他,开口道:“宋先生,单先生这五天在我家中。五天前我在大雨中碰到他,将他带回家,期间他昏迷了三天三夜,今天刚刚能下地行走便让我送他回来了。”
“您是不是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还是宋先生一直就是这么独断专行的?”
宋荣瑾推开唐逸,没有被梁川的气势吓到,反问:“你既然把他带回家,那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属于什么地方!
他重病昏迷,你为什么没有联系他的家人,反而将他留在家中?还是梁先生,从一开始,目的就不单纯?”
梁川嘴角微微勾起,凌厉的目光再次刮在宋荣瑾脸上,神色间浮现一抹嘲讽,“这就要问宋先生您了?单先生昏迷前让我救他,我不知道宋先生是否做了什么伤害单先生的事,自然不敢擅自联系您。”
一番唇枪舌战,宋荣瑾败下阵来,看依偎在梁川怀中垂眸沉默的单舒,瘦削的脸上五根指印几乎覆盖整张脸。
“这是我们的家事,轮不到梁先生这个外人来置喙。没其他事,梁先生可以离开了。”
宋荣瑾不想再继续这场无意义的争吵,太过难堪。
梁川也没再穷追猛打,松开单舒,抬手温柔为他抹去嘴角的鲜血,柔声说:“回去擦点药。有事情打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