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饮溪忽然皱了皱眉头:“哎,你不是说快迟到了么?”
简清低头踢了踢脚边的雪,没说话。
其实还有二十分钟才上课。
“你又耍我?”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被欺骗了,鹿饮溪哼哼两声,拽过简清的手,抢走她手里的冰叶子,塞自己嘴里,嚼得嘎嘣脆。
“我吃掉,不送你了。”
“不嫌冰?”简清捏住鹿饮溪的下巴,想掰开看看,被鹿饮溪笑着挣脱开。
笑着闹着,鹿饮溪忽然察觉这样很像校园里漫步聊天、打情骂俏的小情侣。
心头泛起别扭又肉麻的滋味,很陌生的感受,鹿饮溪抿唇,止住笑意,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藏在乌发下的耳朵,隐隐泛红。
学生还在上课,偌大的校园一片白茫茫,看不到几个人影。
她和简清漫步在寂静的校园里,轻声细语交谈,简清多数时候缄默不语,静得像枝桠的薄雪,与天地构成一副成色上佳的画。
某个时刻,鹿饮溪转过头看了眼简清,简清刚好也转过头看她。
视线交缠,静默地对视了两秒,又默契地同时移开视线。
此时无声,胜有声。
鹿饮溪在心底默默回味彼此的对视。
身处冰雪琉璃世界,此时未降雪,她好似捧了红泥小火炉,从里到外,暖意融融,融了一池霜雪。
*
临床磨练久了的医生,脱下白大褂,站在讲台上,自带从容不迫的气场,又习惯了克制情绪,所以会给人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鹿饮溪坐在最后一排,撑着脑袋看讲台上的简清,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
就是有点听不懂她讲的课。
英语班,教材、ppt全英文,教师上课也用英语。
鹿饮溪的英语视听说能力还行,但医学基础知识丢了不少,每个单词都认识,合成一句话就有些看不懂了。
只能靠欣赏讲台上教师的美色,捱过困意。
后排不少学生和她一样的想法,困得打哈欠了,还要撑着脑袋看老师,还有的拿出手机偷拍。
下了课,学生一哄而上,把简清围住,眨巴着眼卖萌撒娇。
“老师老师给我们画个重点。”
“老师,给个大题的范围好不好?”
已经到了期末月,本学期最后一堂课,惯例被学生缠着要重点。
简清慢条斯理抿了一口温水,拿套话搪塞:“病人会按重点生病么?”
学生一叠声叫“老师”、“老师”、“老师”。
简清:“重点我在课堂上强调过,认真听课的同学应该知道。”说完不再理会,拿上讲义,离开教室。
鹿饮溪站在门口,盯着花坛的树丛发呆。
简清走过去,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回医院。”
回医院就回医院,敲脑袋做什么?
鹿饮溪揉了揉脑袋,好脾气地没有在心里骂人。
医院与学校的新校区仅一墙之隔,走出教学楼,步行几百米,穿过一道大门就是医院。
简清没带她回肿瘤科,反而带她去心电图室、脑电图室、影像科室做了一些检查。
下班时间,病人不多,简清打了个电话,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一切正常。
鹿饮溪有些不明所以:“我最近没什么不舒服啊……快过年了,你要给我安排个年终体检吗?”
是不是金丝雀岗位的福利待遇?
简清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她的不安,然后拉着她的手,坐职工电梯到内科楼16层。
职工电梯里没有贴楼层科室示意图,鹿饮溪也不知道16层是哪个科,心里愈发不安,总觉得自己像一只被除妖师拐去封妖塔的妖怪。
“简医生,你要带我去哪?”
简清牵过她的手,平静道:“去咨询些问题。”
鹿饮溪低头看了看两人十指相扣的手,心情微妙,没再多问。
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陌生的触感搅乱了鹿饮溪的思绪,她忍不住回忆从前和亲朋好友牵手的感觉,与当下的感觉稍作对比,咂摸出一丝微妙的不同。
和亲友牵手不会想太多,和简清十指相扣,她的心思像是打了一个百转千回的结,弯弯绕绕,琢磨不清。
她趁机吃了点豆腐——偷摸简清的手背。
不如自己的那般光滑,之前有几道冻裂的小口子,现在好一点了,但摸上去还有一点糙。冰冰凉凉的,夏天牵着肯定很舒服。
走出电梯,拐过几个弯,到了一间办公室。
简清把鹿饮溪拉进去,按到座位上。
“主任,我电话里和您说过的熟人,刚才去做了一些检查,都很正常,基本可以排除器质性病变。”
面前的主任医师慈眉善目和蔼可亲,鹿饮溪礼貌性微笑点头,打量他几秒,目光下移,看清他胸牌上的字眼,笑容僵在嘴角,终于意识到问题所在。
她站起来,几欲拍桌。
这他爷爷的是精神心理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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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工作者鹿饮溪:满脑子风花雪月
医务工作者简清:她脑子好像有点问题,很不对劲,要检查看看
ps:其实简医生从第1章就开始怀疑她不对劲_(:3」∠)_我觉得每一个穿书穿到医生面前又不好好掩饰的穿越者,都有可能被送去精神心理科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