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河提前推着两个行李箱先进去一步,正在等着她。他笑着调侃:“丫头,快去躺下休息。”
“知道啦,小伙计。”她推着林清河往前行,林清河则推着行李箱。他们根据车票,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软卧是一个车厢里,分别有两张上下铺。他们买的是软卧,刚好一个上铺一个下铺。她睡上面,林清河睡下面。为了这次旅行,他们提前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小零食,比如瓜子,卤鸡爪之类的,全然忘记大晚上的可能会吃不动零食。
窗外月色浓,对面的乘客也拉着行李箱进来了。走廊外吵吵闹闹,夹杂着各地的方言。
火车驶出去不久后,灯便关了,外边儿也逐渐安静了下来。
零食买了一大堆,可她实在吃不下了,同林清河道了句晚安以后,爬上了床铺,安然入眠。
陈晏晏挺喜欢坐火车的,会摇摇晃晃地驶向前方。若是去更远的地方,还能一路上看到四季的不同。她以前看《生活大爆炸》,不明白谢耳朵为何这么喜欢火车。后来她自己坐火车,发现坐火车本身也像是一段旅途。
她躺在自己小床上,昏昏然,半梦半醒间会听到站点到站的播报以及人们推着行李箱下车的声音。他们坐的这趟车速度不算快,一个站一个站地停,有些还是她从未听过的地名。
待她彻底睡醒过来时,已经是早上七八点的光景。他们大概会在早上十点左右的时候会到达长沙。
陈晏晏从上铺轻手轻脚地下来,可仍旧让床轻微颤动了起来。
她下来的时候,林清河依旧是在睡觉的模样。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睫毛看起来很长的样子,总而言之,很想拔上一根。
她正凑近想有所动作,林清河却睁开眼,伸手猛地将她一把抱住。
他只穿了一件毛衣,被窝里传出来的暖呼呼的温度把他包围。
“干嘛呢。”她轻声惊呼了一下,又怕打扰到别人。对面躺着的是两个中年大哥,还在呼呼大睡,打着规律的呼噜——看来他们距离目的地还有很远的样子。
“你是不是想偷袭我。”林清河假装指责。
“我没有。”她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笑道:“放开我,我要去刷牙洗脸了。”
林清河终于松开了她,“去吧。”
陈晏晏不想睡觉了,坐在他的床上穿好了鞋子,拿着洗漱用品去洗手台那里刷牙洗了脸。她旁边位置的还有个头发很长的阿姨正在就着水台子洗头发。
因为往北开,温度一路降下了许多,挺冻人的。她佩服极了这种大冬天用冷水洗头的勇气。
她洗了把脸,被冰冷的水冻了一个哆嗦。火车这时又到了一个站点,有人背着包或者拿着行李下了车。有些看起来是回家,有些人看起来是去旅游。
陈晏晏看过《围城》,对其中最为深刻的记忆是说验证两个人是否适合一起生活的最快速方法是一起去旅行。这一次说不定还能验证一下这个观点?
她笑了笑,在一起一周年刚过,她居然要想一辈子的事情了,未免太早了。
大早上的,她努力沉思待会儿下车要去吃些什么才不虚此行。她和林清河在床上一人坐一头,努力刷着手机在做临时攻略。
林清河边刷手机边问:“你想吃什么?”
“我不知道呀,我什么都想吃。”她看别人所做的攻略,觉得这个好吃,那个也好吃。
他们还没想好,车即将到站了,又有一位乘务员大哥来收垃圾。这次的这位东北的大哥虎背熊腰,留着络腮胡,看着可威武了。
陈晏晏提早把他们刚刚产生的一些小垃圾收拾好了,迅速扔进了大哥的塑料袋中。大哥竟然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用东北话夸了一句——“小朋友,做得好!”
“……好。”她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还能被称作小朋友,讷讷地应了一声。然而大哥已经离去很远了。
为了坐火车方便,她今天确实穿了一条有点像校服裤的运动裤,倒也没到小朋友的地步。
林清河乐不可支,“昨天是丫头,今天是小朋友。那我当你爸爸好了。”
“滚滚滚。”
男生对于当爸爸总有一些奇怪的渴望心理。陈晏晏隔着被子乱锤了他一顿。
他们在打笑玩闹,对面的人对小情侣已经见怪不怪,睡醒后呼噜噜地吃起了泡面。一顿狂闹后,广播里很快播报起他们要下车的站点。
检查没有什么行李漏下后,他们推着行李箱下了车。站台并不是密封的,忽如其来的冷天气令穿着单薄外套的他们冻得直接在站台上穿上提前准备的羽绒服。
为了这次临时的旅行,他们特地买了羽绒服。在省城穿羽绒服怪了一些,结果在12月底的长沙穿羽绒服竟然还是冷的。
“我开始怀疑我们选错了目的地,去海南也挺好的。”陈晏晏躲到林清河怀里,试图取暖。发现他的羽绒服也冷冰冰的。
林清河:“现在买票也还来得及。”
“攻略都做看了,我不允许我们不去!”纵然冷,陈晏晏还是和林清河勇敢地走出了火车站。
外边儿竟然是写着绵绵的细雨,低温加下雨,冷上加冷,寒意仿佛能从脚底攀上她全身。
来都来了,怎么能就此逃跑。
第一站,他们选择去吃大名鼎鼎的湖南米粉。他们拉着行李箱打了车,选择了某乎某个答案中的他心目中的第一名的粉馆。
粉馆很小,看起来似乎像上世纪□□十年代的风格,吃粉的人似乎都是当地人。他们两个拉着行李箱的人看起来突兀极了。
她坚信这样的粉馆一定会比想象中更好吃。他们都点了辣椒炒肉粉,而且还是扁粉。等了一会儿,粉被端上桌,青辣椒炒肉,看起来挺诱人的。可惜吃下去后,似乎过于平平无奇。
陈晏晏认为他们很可能被冻傻了,再好吃的东西可能也失去了原有的滋味。
“下一家肯定会更好吃的!”她和林清河出了门后,这么坚信着。
“肯定的!”他理所当然地附和了起来。
然而,他们才到室外一小会儿,就被冻到不行,火急火燎打车去他们订好的酒店。他们一到房间就把空调打开了,开了暖气。
陈晏晏因为太冷了,脱下羽绒服便盖上被子,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我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冷过了。”她说话时,牙都在打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