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籍还要耍横,却听许亦涵冷声高喝道:“真当秦家无人了么!”
这一声如同利剑出鞘,话语中的冷声,教人不寒而栗,许籍一惊,回眸对上她森冷的眼眸,竟被镇住了,半晌没说出话来。
“你……”他口中嗫嚅着要抬高声气,已被许亦涵打断:“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你最好别再撒野,否则即刻叫人打出去,你可试试!”
许籍万万没想到自己素来温顺无主见的妹妹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连秦府的仆从也个个惊诧,许父气得嘴唇直哆嗦,半晌才从喉咙里苦涩地滚出几个字节来:“你、你……”
却又被许亦涵毫不留情地打断:“父亲、母亲于我有生养之恩,还望在人前顾全着自个儿的尊严,再说些不体面的糊涂话来,被做女儿的驳斥了,把半生的脸面丢尽,传出去却不好听。”
几句话,说得许父许母面色铁青,许籍更是脖子都憋红了,想说话,又瞥一眼个个摩拳擦掌的秦府小厮,暗恨出门时未带下人,此刻竟当真不敢妄动了!
“亦涵自进秦家门起,就是秦家的人,便死也是秦家的鬼,与父母兄长有何瓜葛?天底下哪来的道理,出嫁的女儿,还教娘家人管着?改嫁一事,轮得到谁来说?!莫非爹娘驾鹤西去时,许家的财产,也肯分女儿一半?”许亦涵冷哼一声,目光凌厉地扫过三人的脸,那三人登时就白了脸,气得说不出话来。
许亦涵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凄楚,虽面色比先前柔了下来,言辞却愈发诛心:“夫君既亡,家中无主,我虽是一介弱女子,也不能不当起家来。旁人尚未来欺凌,却是父母兄长先到亡夫灵位前出言不逊,百般不敬,可见往后这日子,果然是要独当一面,再无倚靠了。今日当着亡夫牌位,若不给秦府上下一个交代,只怕教他在泉下寒心,辜负我们夫妻恩爱一场。夫君亡故,我自要为他守孝三年,加之秦君去时再三嘱咐我照料义弟,我已答应了待义弟成婚,才考虑不相干的事。三位自作主张令我改嫁一事,一是教我不守礼,二是教我不守信,存心陷我于不忠不义,究竟是何居心!又擅闯秦府闹事,轻贱亡夫,恶语诅咒,真可谓歹毒至极!生育之恩,兄妹之情,至此荡然无存,就此恩断义绝,从此我与许家,再无瓜葛!”
在场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个个说不出话来,许家三人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个个争着要说话,许亦涵却径直背过身去,扬手道:“送客!”
扬眉吐气的秦府仆从这才回过神来,不客气地摆出送客的架势,冷笑着道:“请吧。”
待父母兄长被“送”得远了,许亦涵才回过身,看着许籍破口大骂的狼狈样子,嘴角浮出一抹轻蔑。
快刀斩乱麻解决了这桩祸事,许亦涵在府中静心等待项宁上任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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