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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许亦涵突然在朝会上召许韬听封,说是自己看到邻国兄弟相残,想起兄长们个个不在身边,心中郁郁。先皇在世时发生的事已经过去,六哥为当年做的错事赎罪那么久,早就应该恢复封号。况且现在大军远征,正是用人之际,可巧让六哥赶上,派出去立一番功业,先皇在泉下有知,自然会原谅他,也会因兄妹和睦而欣慰。
她这一番话说得恳切,许韬的脸色却不怎么样,但明面上不敢不顺从,只能痛哭流涕,感激皇上恩德,立誓效忠,为国出力,应下了差事。
许韬恢复封号与封地,还没来得及享受两天,皇上点了一万援军,指一名副将,跟随许韬,即刻出兵惜年国,与顾远之会合。
许亦涵本是以见不惯顾谦不孝不悌为名出兵,如今把许韬给重新封王,又委以重用,可见果然仁慈孝悌,下面人没少上书拍马屁,民间也是一片溢美之词。
顾远之和许韬都走了,许亦涵清静得很,每天批奏折,准时上早朝,偶尔忙不过来,或是遇到了烦心事,就抓国师来当壮丁,把折子丢给他,自己在宫里逛,看看花,游游湖,日子过得格外惬意。
越是跟靳珉接触得多,越发现这个人简直是天才,他就该直接当皇帝。许亦涵批折子已经算快的了,但跟他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此人一目十行,反应敏捷,大小事在脑中一转,自能妥善应对,六部事宜繁杂,他却似样样精通,该批该驳,往往一念之间就可定论。关键是他明明像个闲人一样,整天诸事不管,却对朝中官员了如指掌,各人能力性格,与谁交好与谁不和,清楚得不得了。
有时许亦涵问起,他便说上几句,似现代专管娱乐新闻的记者都没他知道的八卦多。
这便奇了,据许亦涵观察,他手中并未掌控消息网,按理说,一个人既没有整天混在人群里,又没人跟他汇报张家长李家短王五大人家的狗生了只畸形崽,他不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
许亦涵对此神通很感兴趣,夜间睡不着,琢磨着如何试探,次日便命人把折子送到长宁宫,自个儿优哉游哉用过了膳,摆驾过去。
国师正在书房内批折子,许亦涵亲自去看,进度喜人,于是凑在书桌旁,贼眉鼠眼地盯着他瞧。
国师握着笔,在椅子上坐得笔直,正正经经看着折子,漆黑的眼珠子从右至左一路横扫,不假思索地蘸墨,下笔时如有神助,龙飞凤舞批罢,放到一边,快速地拿过另一本,重复整个过程。
他纤长的睫毛偶尔扇动,目不转睛地盯着折子上的字,深邃的眼眸中没有半点涟漪。
看他批奏折,像在看流水作业,一点技术含量都看不出来。许亦涵心下叹息,妒意上涌,上苍果然不公,偏生有的人,脑力活动做得跟体力活动一样。
那张俊美的脸轮廓分明,薄唇抿成一线,此刻表情专注,较平时少了一缕轻薄,多了几分难言的魅力。
长得好看,人又聪明,竟然还有超强的八卦能力,许亦涵最不服的就是最后这一点,眼神灼热地快在他脸上烧出一个窟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