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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淡淡一笑,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拿着酒壶不松手,一口口往嘴里灌。
许亦涵踌躇片刻,问:“国师以为该当如何处置?”
“谋反重罪,皇上还不知道怎么处置么?”国师那双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从许亦涵的角度看过去,水光盈盈,带着几率微醺,好生……狐媚?这么形容似不妥当,却又仅此可表。
“若放在别的时候,该杀便杀了,现在却不行。”许亦涵沉吟道,国师虽未正面回应,实则也点出了关键,那就是许韬不可久留。
见他漠不关心的神态,许亦涵不以为忤,又思量片刻,道:“在这‘不行’里做文章,想是无碍。”
皇上要杀一个人,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想谋反,已经不重要了,但现在的难处,就在时机不对。女帝才刚下发檄文,痛斥顾谦为夺皇位苛待兄长,还扣上不孝不悌的大帽子,回头转手就要杀自己的亲兄弟,这巴掌打得那叫一个脆响。
若以此为切口,无论如何证据确凿,哪怕是许韬当真谋反了,女帝真下旨宰了他,也必然引人议论。但如果许韬是死于他人之手,或是纯属意外,那就大不相同了。
想到这,许亦涵将对策说与国师,国师虽然不上心,却也听进了耳中,他轻轻挑眉,玩味地看着许亦涵:“皇上果然与从前大不相同了,如今生杀夺予,干脆利落,颇有先皇遗风。”
这话看似寻常,但许亦涵听了,却不免有些心虚,面上还是竭力不动声色,也不知他有否看出破绽:“先皇刚刚驾崩时,朕尚且年幼,又兼西澜从未出过女帝,处事自然束缚些。”
国师噗嗤一笑,似听了一个笑话,弄得许亦涵好生羞赧,心知此人心思缜密,鬼神莫测之事他都能尽皆掌控,可谓算无错漏,在他面前,她总免不了忐忑。
这也奇怪,她又不曾骗他。
念及此,许亦涵又有了底气,抢过他手中酒壶,痛饮了一口,道:“朕不比国师,闲云野鹤,事不萦心。哼,从没见过你这样不负责任的国师。”
“哦?那皇上想要我这个国师,负什么责任?”国师的视线灼灼射来,似笑非笑的样子,又轻浮又欠揍。
许亦涵想起他比皇帝还尊贵霸道的规矩,没好气道:“既有先皇遗诏,迟早要入朕后宫,有责任替朕分忧,不如从今开始,没事帮朕看看折子,见见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