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这车花了多少钱?”张大栓嘴唇哆嗦着问。
“四十六万啊,咋了?”
“逆子!”
咣!一耳光过来,父亲狠狠抽儿子一巴掌。
张铁生感到父亲是用手背反弹过来打的。
长满老茧的指头关节,扇得他腮帮子生疼。
“爹!您……干嘛打我?”铁生莫名其妙问。
张大栓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清楚:“我打你?不是老子气得腿都软了,我还踹你呢!
败家啊!一天之内买十辆时风三马车,又花四十六万买一辆轿车!五十多万啊,你跟谁商量了?
就是一座金山,也架不住你这么折腾……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张大栓放声大哭!
他这辈子也没见过五十万是啥样子。
竟然被儿子一天之内霍霍干净。
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爹,我买这些有大用啊……。”铁生赶紧解释。
“有啥用?!”父亲吼叫道。
“十辆三马车,是种地用的,我以后会种更多的地。
不仅仅是两百亩,可能五百亩,也可能一千亩。
请问,没有车怎么运输?怎么管理?
这是工具啊,挣钱的工具!”
“好吧,三马车是种地工具,那汽车呢?四十多万的汽车你怎么解释?”爹老子又问。
“这是谈生意用的啊!我做大生意,没有车就没面子!没面子,怎么跟客户合作?
难道要我骑一辆二八大杠,去跟人签约几十万几百万的合同?
爹,您别生气,没有茴香豆,引不来鸽子咕,能花就能挣!”
张铁生不得不苦劝父亲,担心老人家心脏病复发。
“你……真的要谈大生意?几十万,几百万?”张大栓还是不信。
“嘿嘿,几十万几百万的生意算个毛线?我做的是上亿的大生意!从前的座驾,比这高档十倍!!”
瞧着儿子信心满满的样子,张大栓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不乐意也买了。
而且铁生用的是自己钱。
“这东西……坐上舒服不?”父亲又问。
“您上去,我带你兜一圈,感觉一下不就知道了?”
说着,铁生将父亲搀起,送上汽车。
然后他再次上车,加油挂挡,汽车慢悠悠开上山村的街道。
“奶奶的,成仙了,升天了……!这个比轿子都舒服,坐上去,比从前的县太爷都阔气……,”
张大栓坐在车里不住感叹。
半条街的人跟在后面看,欢呼着,追赶着……。
“大栓叔,儿子买的车,您就坐呗,难得铁生这么孝顺……。”
“是啊,要是我儿子也买这么好的车,我就美死了……!”
“大栓叔,你成古时候的老太爷了,出门就坐轿,真排场啊……!”
“铁生真牛!是咱们皇姑山最有钱的大款……!”
身后的山民又是眼气又是嫉妒,还啧啧称赞。
张大栓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觉得这钱花得值。
儿子有魄力,有眼光。
那就跟着享福呗……!
汽车缓缓从村这头开到那头,刚好路过杨巧玲家的门口。
偏赶上杨巧玲跟父亲杨大年端着碗在门口吃晚饭。
张大栓将脑袋探出车窗,屁颠颠道:“大年兄弟,我儿子买车了,好舒服,跟坐轿子一样,你也上来感受一下呗?”
一句话不要紧,杨大年气得好想泼他一脸红薯稀饭。
“大栓哥!一天不嘚瑟,你是不是会死?小心路上出车祸,怼你个缺胳膊掉腿!补又没法补,缝又没法缝!”
说完,他气愤愤回家。
咣当!将饭碗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