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被经纪人的电话催醒起床时,裴清感觉没有之前那么累了,大概是向导的意识在慢慢觉醒,体能什么的他不用再担心了。他越发觉得普通人想混娱乐圈真是太难了,体能跟不上外型不够完美什么的都是硬伤啊。
司机把他们三人送到公司,裴清一下车就看到另一辆车往这边驶来,但是在前面的路口处就停下了并没有开到这边来,于是他就多看了几眼。
江霁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裴清一见是他,立刻朝那边挥了挥手,“江霁,你昨晚去哪了?”
江霁低着头往这边走,像是没听到裴清的声音,裴清以为是他声音太小所以江霁没听到,于是便往他那边跑去,声音喊得更大了,“江霁,我在这里……”
才踏出几步,裴清就感觉腰上忽然一紧,一股力量将他往后带,脚步一个踉跄,向后一跌,背部撞上了另一个人的胸膛。
裴清有些愠怒地回过头,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看起来很浅淡的棕色瞳孔,尹慕寒的神情冷冷的。
“别过去。”
裴清感觉莫名其妙,正想挣脱他的手,但对方却更加用力地揽过了裴清的肩膀,转了方向,带着他往公司里走去。
裴清心想他是吃错药了吧,疑惑地说,“我刚刚看到江霁了,只是想叫他……”
尹慕寒没有说话,更没有松手,似乎连松手的预兆也没有。
“到底怎么了?”裴清条件反射地往后看了一眼。
白悬走在他们后面,还背着一把大大的吉他,几乎挡住了来自身后的视线。但尽管如此,裴清还是看到了那个靠在车门上的人,当然那个人也正紧紧盯着他不放。
宫祁的表情像只嗜血的野兽,让裴清有些不寒而栗。
他故作镇定地回过头,但是那阴狠残忍的目光还是让他牢牢地记下了。
他们三个人到了录音室后,江霁很快也来了,脸色有些阴郁,裴清抓着他的肩膀,问道:“为什么你会跟那种人在一起?”
江霁沉默地看着他。
裴清心里微微一沉,焦急道:“江霁,你说话啊……”
江霁不但没有说话,反而把头低下去了,避开了裴清的目光。
裴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松开了江霁的肩膀。
看着对方略显疲惫却还要故作淡然的脸,裴清原本激动恼怒的情绪骤然冷寂了下来,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把所有的问题都默默地咽了回去,最后什么都没说。
林雅微带着助理和工作人员一进录音棚,就发现里面的氛围很古怪,每个人队员的脸色都不好看,林雅微轻轻咳了声,跟队长打了个招呼,“慕寒,咱们开始录吧。”
经纪人一下令,所有工作人员都忙了起来,专业人员把调音台打开,灯光、音效、背景……噼里啪啦地一通整,录音室里很快就喧闹了起来,把方才压抑的气氛冲淡了。
但是裴清的心底还是冷成一片,上半场的录制过程中他完全不在状态。
—
中途休息的时刻。
江霁又出去接电话,裴清立刻跟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被尹慕寒挡住了。
裴清皱着眉问道,“跟他说个话都不行了?”
尹慕寒用眼神向白悬示意了下,后者了然地勾勾唇角。
尹慕寒把裴清挡回去,自己却跟着江霁走了出去。裴清当然不会乖乖留在原地,立刻跟了上去,可是才踏出一步,却被白悬攥住了手腕,然后就被拉回了录音室。
裴清有点恼怒,“你又发什么疯?”
白悬硬是把他拖到了架子鼓前,还把鼓棒塞到他手里,命令道,“再来一遍给我听。”
裴清诧异地望着白悬,觉得他有点不可理喻,“不要没事找我茬行不行?”
他转过身往外走,白悬还是攥着他的手腕不放,板着脸说:“从刚才起你的节奏就一直没打好,给我重来!”
周围人的视线都暗戳戳地投过来,看似都在忙各自手头上的事情,目光里却带着某种深藏的暧昧和探究。
裴清只好压低声音道:“白悬,别闹。”
这种安抚性的口吻反而让白悬异常烦躁起来,甚至让他产生了一丝丝暴力的冲动。
他勉强压制了这种暴躁,嘴角邪恶地扬起,一只手直接抱住了裴清的腰,裴清瞬间感觉到一股迫人的压力。
而裴清这下真是生气,压低了声音吼道:“白悬!”
白悬看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反而愉悦地低笑了两声,把手覆在了裴清的手背上。
他的手指细长但是很有力,裴清的手被他握着根本挣不开。
“给我伴奏的时候,不准心不在焉。”
裴清:“!!!”
他有些恼怒白悬轻佻的动作,于是毫不客气地一胳膊肘顶在了白悬胸膛上,对方不仅没感觉到有多痛,反而把裴清抱得更紧了点。
“你给我看好了。”
白悬握着裴清的手,用鼓棒以一定的力道在低音鼓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发出重音的嗡响。
“给我记住了,第二节的低音段要用这种力道才有效果。”
裴清:“……”
他搞不懂白悬突然发疯逼着他学这个是什么意思,但是仍然能感觉到耳畔的呼吸有些灼人,而且白悬的手心也很烫。不禁分神去想,为什么白悬的体温老是这么高?
白悬察觉到裴清又心不在焉了,于是把他的脸转了过来,警告道:“给我好好听,我不想再教你第二次。”
裴清猛地把头偏了回去,“不稀罕。”
白悬说:“来一次。”
裴清把手掌挣动了下,发现白悬并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只好就着这个姿势,泄愤似的用力地在鼓上敲了一下,低音的质感明显厚重多了,但仍然有轻微的嗞嗞杂音。
白悬在他后腰那里用力地掐了一下,这个角度别人看不到,但是裴清骤然绷直了身体。
“你有病啊!”
对方的呼吸喷在他颈侧,“给我认真点。”
裴清咬着牙,“你松开我,勒那么紧我根本用不了力!”
白悬放在他腰上的力度松了些,但手还是未松开。
裴清说:“手!”
白悬轻佻一笑,反而握得更加用力了。
裴清瞪着眼睛看他,“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
白悬的眸光顿时变得暗沉沉的,威胁道:“别妄图用你的能力蛊/惑我。”
裴清的嘴角抽搐了,他严重觉得白悬今天估计忘了吃药,偏偏这个神经病还专门找自己折腾。
再来第二次的时候,有了蓄积的怒意作为冲力,裴清把鼓敲得一阵浑厚的闷响。
白悬虽然不甚满意,但让裴清勉强通过了,终于松开了他的手,裴清低头一看,手背都已经被罪魁祸首捏得红红的了。
脱离白悬的控制后,裴清活动了下手腕,身体终于稍稍放松,不像刚才那么紧绷了。但是下一刻,白悬就把他修长的腿挤进了裴清的双腿之间。他的个子很高,腿也长,这样一来裴清就像是坐在了他腿上一样。
恼羞成怒的裴清抬起眼睛,目露凶光,可是一连串国骂还未出口,白悬的左腿就踏在了架子鼓的踩镲上,裴清的腿没有他的长,必须右脚踮着地,才能不悲催地必须半倚在他身上。
看着裴清羞愤难当又要克制着不能炸毛的样子,白悬起了莫名的戏弄之意,他低头在裴清耳畔说道:“好好感受一下我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