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裴清太急了,他根本没注意到洛瑛的右手里攥着一把小巧的手枪。
他以为这个奴隶是被这场枪战吓傻了,于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快!跟我来!”
拉着他,一路急速地跑。
就连下楼梯的时候,都是三步并作一步,洛瑛的脚伤没好,走路都是强忍着痛,这样快速地跑起来简直是痛得锥心了。
偏偏裴清紧紧拉着他的手。
在楼梯的拐角,洛瑛的脚又扭了一下,过快的奔跑速度让他来不及收势,一头栽了下去。
倒下去的时候洛瑛松开了手,但是裴清还是紧紧抓着他。
于是,俩人一起滚下了楼梯,裴清一直把洛瑛抱着,双臂护住了他的脑袋。
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裴清气喘吁吁地撑起手臂,他看到被他压在身下的少年偏着头,发丝凌乱,心里一急,抓住了洛瑛的肩膀,“你……你没事吧?”
完全把他当做一个急需保护的孱弱少年了。
洛瑛推开他,从地上坐了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一副冰冷矜贵的少爷模样。
裴清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特别爱逞强,又想起他在拍卖场里高不可侵的模样,心里一阵微微的疼,他拍了拍洛瑛的肩膀,安慰道,“别难过,你已经出来了。”
洛瑛抬起头看他,裴清的额头已经磕出了血,顺着脸侧往下流,可是他自己根本没注意到,还咧开嘴笑了笑。
沉默了片刻,洛瑛不动声色地把手中的枪藏进了裤子的口袋里,缓缓站了起来。
裴清目送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大声地在他背后喊道,“以后要按自己的意愿好好活下去啊!”
他和他在那个时候就相遇了。
有些人,在第一眼的时候就注定羁绊一生。
裴清其实是沈家养大的,又是现任家主沈靖容的得力助手。为了沈氏的发展壮大,裴清几乎是倾尽了全力。每一场洗清障碍的剿毁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冒着生命危险给他扩张势力范围。那次捣毁地下拍卖所也是为沈靖容扫清障碍之一。
所以,当沈靖容提出让他去洛氏做卧底的时,裴清犹豫了那么几秒,依然答应了。
在那个刻意制造的“邂逅”里,洛瑛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但是裴清却完全不记得他了。
他把洛瑛当做一个陌生人,然后勾-引他,他只是在完成沈靖容给他的任务而已。
他根本不记得他了。
光线幽暗的酒吧里,洛瑛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裴清,对方慵懒地架着修长的腿,纤长的手指夹着高脚杯,动作熟练得像是专门练过一样,沾着酒渍唇瓣微张,肌肤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红,眉眼间有意无意地露出几分挑逗的风-情。
勾-引的程度被他把控得很好,既不会做作又起到了实质作用。
但是,他在为别的男人勾-引自己。
洛瑛感觉像在看一部极为荒谬的闹剧,他微微眯起了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晦暗的神色。
心里窜起了一把火,不可抑制地越烧越旺,让他灼痛不堪。
洛瑛的酒量比裴清想象中好得多,灌了那么多的烈酒,他依然清醒得很,反倒是自诩千杯不醉的裴清撑不住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面色酡红。
看到情况超出自己的预料,裴清应付不过来了,就想提前溜掉,“我……我得先走了……”
洛瑛冷哼一声,抓住了他的手。
然后裴清就感觉腰部一紧,身体整个悬空,被洛瑛抱了起来。
起初,裴清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是洛瑛的动作很强势,把裴清牢牢地禁锢在怀里。
裴清已经被酒精烧得神志不清了,只感觉这个怀抱非常温暖,挣动了几下便乖了,任由对方抱着他去了房间。
洛瑛把他放在床上,搂住了他发软的身体。然后低下头,轻轻地吻着他,一点点舔过了他唇上的酒渍。
他什么都没做,就是安静地抱着他。
在迷迷糊糊中,裴清小声地说了句什么。
房间里很安静,洛瑛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别人的名字。
裴清持续不断地,轻轻地低语着。
他每低喃一声就像在洛瑛心里撒了一把钉子,绵密不断的痛感。
洛瑛感觉自己要疯了。
不对,是已经疯了。
他想狠狠地占有他,不止是身体,更是灵魂。
下一秒,洛瑛就把裴清拉进怀里,一口咬上他的唇,舌尖探了进来。裴清在无意识中被迫张开了唇瓣,承受着对方强硬的掠夺。
裴清的脑袋越来越晕乎,心脏止不住地狂跳起来,对情-事毫无经验的他从未体会过这种快感,只是本能地攀上对方的肩膀,任由对方予取予求……
激烈的吻顺着下颌,落在了颈侧。
裴清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急促,清澈的声线带上了诱人的颤音。急促的喘息渐渐变成了暗哑的呻-吟。
裴清半睁着水汽迷蒙的眼睛,想极力看清楚眼前的人。
但是洛瑛没有给他任何舒缓的时间,直接抬起他的腿。
“裴清,叫我的名字……”
连续不断的冲撞蛮横又强势,唇却以最温柔的力度亲吻着温热的肌肤。
洛瑛紧紧扣住裴清的腰,一次又一次地猛烈进攻着。
但是酒精完全麻痹了裴清的神经,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洛瑛在说些什么。
侵-犯的节奏变得愈发狂乱起来……
夜很长,这仅仅只是刚刚开始。
后来,洛瑛一直对名字有种莫名的执念。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他总是逼着裴清叫他的名字,裴清不照做的话,他就会残忍地下狠劲地折腾他,任他怎么求饶都不会放过,必须要喊出他的名字才停。
这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着。
与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