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曈的记忆里,父母一直都是一对恩爱到令人称羡的眷侣。
童母说的话,童父从来不会拒绝反驳,一方面是因为童父对童母的爱已经舍不得童母让童母受一点委屈,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童母的身体一直不算太好,童曈还小的时候童母就曾经进过一次医院,差一点就出不来了,所以自那以后童父就更加宠着童母了,后来更是和童曈这个抢走了自己爱人注意力的女儿在童母面前各种吃醋争宠。虽然父亲对自己很严厉,但是童曈还是很喜欢他的,只是fù_nǚ俩的脾气都倔得很,闹矛盾了都是童母在中间劝解才会和好。童曈十七岁被童父丢到人生地不熟的德国,十八岁就一意孤行地和大了自己五岁的杰斯结婚了。那时童父因为这件事被她气得勃然大怒,而童曈也扬言“绝对不会再回去了”,此后的一年多童曈都没有回去看望过父母。
但是谁曾想……
童曈深吸一口气,“走吧。”
等着他们的男人点点头,“我们先去医院。”
“华叔,我妈她情况怎么样?”童曈咬了下唇问道。
“朝凌她……你看到她就会知道了。”
被童曈称为“华叔”的男人低垂了眼眸,身侧垂下的手却握成了拳。
童曈站在病房外定定地看着房内安稳沉睡的人。
“我妈她……到底是什么病?”
“朝凌的zǐ_gōng内被检查出一个肿瘤。”男人的目光温柔地落在童妈妈的身上,“现在还不确定是良性还是恶性,等明天早上做了手术才能知道。”
童曈沉默了片刻。
“她已经睡了,”男人抬头对她笑了笑,“你今天晚上回家住一晚,明天早上再来看她吧。”
童曈抿了抿唇,“我知道了。那你待在这里?”
“当然。她要是醒过来看不到我,会害怕的。”他笑着点点头,“你弟弟也在家里,估计已经睡了,你回去的时候不要太大动静。”
童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即便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中国的医院里人还是很多,有悲伤地坐在长椅上默默地哭着的,有焦急地站在急救室外走来走去的,也有面无表情地在走廊上蹒跚而行的人。
所有的悲伤就像一张巨大的网,把她的心牢牢攥住。
难道在失去了爸爸之后,她还要再一次失去她最爱的人吗?
眼泪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滚落,童曈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童,”她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怀抱的主人摸了摸她的长发,“别哭了。”
童曈伸手揪住他的衣角,声音里带着哭腔:“克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