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余烬消散,夜幕压低,星河若隐若现。
窗外响起个低哑男音:“下去吧。”
温慕言回来了。原轨迹,此时苏孚已按楚惜春的指引跑到西门,撒迷药不成,对他破口大骂,导致温慕言差不点直接杀了她,虽没杀,也使原主被禁锢得更加厉害,沉重的锁链挪动都费劲。
三天后,因为楚惜春疏忽,别庄客人闯进屋子,侮辱了原主,原主自尽而亡。
苏孚眨眨眼,精锐眸光变得憨顿,似川清澈见底泉水,浅浅流动。
温慕言推门而入。
屋内没有燃灯,光线昏暗。
只能见到入定般模糊人影坐在床沿,而楚惜春倒在地上。
他戒备地退出去,招呼手下进来。
温慕言娘胎里带病出来,身体孱弱,练不得武。
护卫们鱼跃而入,数十根婴儿手臂粗的蜡烛将室内照得亮亮堂堂。
苏孚这才看清男主容貌。
被评为京城第一公子不是没有原因,男主生得五官标致,瞳仁儿漆墨,鼻梁高挺,唇形清美,冰肌玉骨,芝兰玉树,说句貌比潘安不为过。
苏孚痴痴望他,讨好问:“你是谁?”
温慕言支使护卫去看楚惜春的情况,知道只是晕过去,叫人抬走,才讥讽一笑:“你不知我是谁?”
他还是临死前才知道,自以为命定良缘,英雄救美,不过是妙陵公主阴谋。
她算准自己行程,山贼是她安排的,受伤也是她安排的。
想起蠢笨如猪的前世,温慕言脸色更阴沉几分。
苏孚摇摇头,迷茫道:“我记不起来了。”
温慕言冷冷地想,这和前世可不一样。
前世她可是直接扑过来,要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又在耍什么花招?
“记不起来?记不起来为何挣脱锁链,打晕婢女?”
“婢女要带我走,说什么少爷强抢民女,我害怕,争执时衣服里有粉包掉出,她就睡过去了。”
温慕言冷嗤,明显不信:“你先把自己锁上。”
苏孚不动,他竖眉,隐约有发怒征兆。
苏孚软软道:“我半点力气都没了。”舔舔唇,虚弱道:“你是来救我的吗?要快点。”
两天滴水未尽,方才迷倒楚惜春已耗费全部力气。
“我不是来救你的。”他恶劣笑道:“因为就是我把你锁在这里。”
苏孚瞪大眼,不敢置信:“你强抢我?”
温慕言不打算再与她插科打诨,她却道:“不会吧。难道外面有许多生得像你这么好看的男人么?如果不是的话,我一见你就喜欢,心脏乱跳,怎么会让你抢呢?”
温慕言被气笑。
这是因为自己锁她,套路又换了种?
她为拐骗自己可真是不遗余力!
眸子暗了暗,温慕言走出保护圈。
他现在只想戳破她的伪装,让她露出狡诈恶徒真容。
他拾起锁链,“咔哒”,镣铐系紧。
冷呵:“自然不会。因为我是你主人。”
“主人?”
“嗯。”
温慕言仔细端详着少女的反应。
苏孚浮现几分疑惑:“主人?那您为什么锁着……奴婢?”
温慕言怔愣。
妙陵傲气,便是再失意时也不会说一句求人的话,所以前世,那些腌臜的,费心的事,都是他替她做,更何况自称奴婢。
压眉道:“你犯错了。”
“什么错?”
温慕言道:“你为了别的男人,背叛了我。”
苏孚歪歪头:“那个男人比您还好看?我怎么背叛的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