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梅梅光想着赵菀香家里亮着灯光肯定有人, 万万没想到连长在,还是他开的门。
她最初对这个连长动过心思,动得心思还不是一点半点,主要这张脸太好看了,包括身高气质都很完美地吻合她所有喜欢的点,但这个连长严肃严厉不苟言笑,积威很重,放眼整个队里也没人敢在他面前乱来。
她还听说过队里原先有家农场老职工,家里闺女喜欢这个连长喜欢得中了魔怔,千方百计想嫁给他,甚至不惜诬陷,栽赃陷害,结果诡计被拆穿,一家人不是坐了牢就是被下放进行再教育,可以说下场十分凄惨。
赵梅梅好歹长着脑子,天生就知道什么叫趋利避害,加上自从到了这里,每天不仅劳作任务重,还要排练演出,心里就算有再多想法也淡了,更别说站在这个连长面前的时候,就先被他的威严吓破了胆。
她本来一个机灵的人,说话都坑坑巴巴了,“连,连长。我,我找菀香老师……”
“她不方便,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
沈奉脸上没有什么好恶,但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
赵梅梅不禁头皮一紧,脑子里原本想好的话都乱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点头绪,“我,我就是想问问首长们和咱们的战斗英雄,对我的表演满不满意。有,有没有什么意见,有的话我好改进……”
“没有。”
沈奉两个字打断她。
“……”
赵梅梅愣了下后急了,一连串地发问,“战斗英雄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吗,他不是来相对象的吗,他相中了谁?”
沈奉语气严肃道,“赵梅梅同志,这些都是跟你毫无关系的事,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他耐心耗尽,回头问赵菀香衣服换好没,随后就带妻子出门看电影。
赵梅梅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留在原地,脑海里反反复复回响着他那句“跟你毫无关系”。
跟她毫无关系?
怎么可能跟她毫无关系。
战斗英雄明明相对她,她将来要当团级干部夫人的,怎么就跟她毫无关系了?
赵梅梅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究竟哪里出了问题,直到几天后突然听说老会计家大闺女跟战斗英雄开始处对象了。
赵梅梅整个人都炸了,她见过老会计家大闺女,不就是会点裁缝,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段没身段,当初进了宣传队排练集体舞的时候,那胳膊腿硬得跟棍子一样,跳舞别提有多难看,唱集体歌的时候更是五音不全。
战斗英雄没相上她,反而相了那么个女的?!
赵梅梅不信。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她突然想到赵菀香,赵菀香当初死活不肯认她这个继妹,这几个月以来也跟她把关系划分的很清楚,她们之间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
可赵菀香真的就这么放过她了?
赵梅梅不信,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就算实在撑不下去也咬牙坚持,尽量安安分分的原因,就是不想给赵菀香落下整治她的把柄。
但是就算她不落把柄,赵菀香就没办法对付她了吗?
好比这次战斗英雄相对象,人家相对她了,赵菀香说她几句坏话,事情是不是就黄了?
赵梅梅越想越不寒而栗,赵菀香想要偷偷针对她太容易了,根本不用费尽心思,只需要三言两语就足够让她错失离开这里过上好日子的机会。
她一直记得赵菀香惺惺作态地说过,会关注自己的改变和成长。
她把那当做赵菀香的警告,视为悬在自己头顶上的一把刀,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却万万没想到那把刀已经悄无声息地落下来了,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砍断了她最后一丝奔向光明未来的希望!
她受了这么多苦,还处处避开赵菀香风头,结果就换来这个结果吗?
她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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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种上玉米的时候迎来了秋天,其他队等着田里稻子成熟收割,秋末的时候其他队又忙着给田里放水种土豆蚕豆,三连反而到了农闲的时候,平时除了每三天一次的割胶,就上山开荒种植橡胶树。
天气渐渐转凉,赵菀香肚子大了一圈,孕吐已经完全消退,但是随之而来的身体负重感也越来越重了。
什么尿频,小腿抽筋,腰酸背痛都来了。
沈奉也有了新的任务,每天帮她倒尿盆,捏胳膊捏腿。
为了让妻子摄入足够的营养,频频去镇上买鸡蛋,跑山上打野兔。
这天又从柜子里悄悄翻出几年前吕枝梅给他做的一身毛呢制服,打算找人转手卖了,凑点肉票和钱。
赵菀香刚好回来看见了,问他,“沈大哥你找什么呀?”
沈奉忙把衣服塞回去,关上柜门道,“不找什么。今天这么早回来?”
“今天礼拜五。”
队里小学礼拜五放学早,他是知道的,怎么突然犯糊涂了。
赵菀香不由看向她沈大哥,见他目光闪闪烁烁的,脸上还有点红,就知道他刚才肯定背着她在鼓捣什么。
她看了一眼他背后挡着的柜门,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然后趁他不防备的时候一把打开了衣柜。
一套原本压在柜底的毛呢制服掉在了地上。
沈奉忙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