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清沐懵了。
“……时休……呢?”她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归我了。”帝皇说道,“我想听他多叫几声。”
尹清沐逼自己冷静下来,摇头道:“陛下,他是我的婚伴,时休他也是启明真正的……”
“你现在是七星贵族?”帝皇敲着手指,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是你的omega,我知道,alpha对自己的omega都有一种好玩的占有欲,我拿走,你的灵魂会被撕扯疼痛。这样,我补偿你……我要把你收为皇室成员,做我登记在册的孩子,你要几颗星?”
“他在哪?”尹清沐说,“我要见他。”
帝皇:“你生气了,看来你不同意这事,这就难办了,那你想让我如何处理此事呢?”
“我要见他。”尹清沐说,“你不能因为个人的意愿就……”
“好啊,我让你见他。”帝皇说,“我很喜欢alpha一旦睡过,就对omega放不下的表现。”
帝皇身后的大门缓缓打开,尹清沐看到了倒在地上,虚弱不已的尹时休。
“时休!”她跑过去,慌张中,最先涌现的本能,是脱下外套,将他扶起来,为他保暖。
沉默者畏寒,他身体一直不好。
一道光锁将尹清沐隔在门外,尹时休清醒了些,摇了摇头。
“时休……”
帝皇转过王座,开开心心道:“我只说让你见见他,可没说要让你碰他。快些选,是要自愿把你这个omega送我,换个皇族身份在我身边侍奉,还是不同意,要我抢来,杀了你。”
帝皇低声道:“我可是真的会杀了你哦,来吧,alpha,做出你的选择。”
尹时休道:“清沐,你我相识三十七年,还有了我们的孩子,今日,缘尽于此……我知你一直想要换一种生活……若我还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也就是现在了。帝皇恩赐,千载难逢……”
尹清沐红了眼:“时休,我……”
“你是怕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主吗?”尹时休捂着胸口,靠在墙上,轻轻喘息着说,“和长老们商量也好,总之……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尹清沐的手指向前探着,似乎想摸一摸他的脸,听了他的话,她的眼神瞬间清明了,慢慢放下了手。
“陛下……”尹清沐垂着头,磕磕巴巴道,“我……并非启明七星的原家主,只是靠婚姻有了些话语权,时休他是半主之身,我将半主送给帝皇,如此大的事,我做不了主,需与长老们商议,甚至皇族身份,陛下赏赐,都需与长老们商量着分。”
帝皇:“你是何意,直说。”
“请帝皇给些时间,我要回去与长老们商量出个体面的方法。”
帝皇扬了扬手指,算是允了。
尹清沐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启明七星,知会七星决策层,并联系流浪星团。
她把情况同他们说了。
“时休是要不回来了。”她说,“是反,还是接受帝皇的赏赐,成为皇族,随意划分星际统治权,就看大家的意思了。”
他们吵了许久,并非所有人都要打,迅速妥协并劝她“曲线救尹时休”的声音不在少数。
彼时,十六岁的尹星柔含泪掀了桌子,与一些誓死要跟帝皇拼到底的人离开了会场。
“星柔啊,你别不懂事,帝皇他毕竟是近神的存在,你说反,你怎么个反法?难不成,和流浪星团一样,弃了启明,也一起去流浪?”一个相熟的远亲劝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跟你这位大姐姐不同。星柔,咱们说的不是不让反,我们启明资助了流浪星团这么久,本质是要干什么,咱们都清楚,可不就是反帝国的。反可以啊,年轻人要有魄力,但叔叔是觉得,你不能为了你父亲,就说要坚决跟人家拼到底,你父亲是救不回来了,要认命,那帝皇不是赏了咱们皇族身份吗?行册封礼时,你去看看,万一帝皇对你父亲,对咱们都好,指不定你就想通了……”
这些话都没能劝回尹星柔。
她抽出刀,在一片劝说和惊呼中,抵着尹清沐的咽喉:“说话,告诉我,你真的要接受帝皇的赏赐?!”
尹清沐重重点了头:“是,你父亲回不来了,反抗毫无意义。星柔,我也不愿你受苦,既然我们的目的就是让大家过上好日子,那接受帝皇的恩赐,是最快的途径……”
“星柔,算了算了,那是你母亲……”一些人劝着。
“我没她这样的母亲。”尹星柔甩开刀,泪在眼眶边打转,“尹清沐,分家吧。从此你去要你的荣华富贵,我走我的苦路子,我不屑与你为伍。”
她问道:“谁愿与我一起。”
好多人站了出来。
“从此以后,我不再有家。”尹星柔道,“我们走,不如彻底舍了这七星继承者的身份,不再遮遮掩掩,到流浪星团去,与帝国斗争到底……尹清沐,我死都不会妥协半分,你便等着看,这个帝国,我定将它粉碎!”
许多年轻人,曾经的精英骨干,跟着尹星柔离开了。
尹清沐闭上眼,一声长叹,苦涩的轻笑。
良久,她睁开眼,环顾着留下来的人:“那么各位,我们做好准备,一同到中央星,接受帝皇的封赏吧。”
公元827年夏月,帝皇向全星际公布了他抢来的沉默者皇妃。尹清沐率领七艘舰队,前往中央星接受封赏。
途径天堂吻,早已埋伏好的流浪星团杀出,将七艘舰队炸了个粉碎。
尹清沐所在的主舰,根本没有还击,静悄悄的就被炸毁。
尹星柔接通中央星,宣布了自己弑主并加入了流浪星团,发誓要让帝皇走向灭亡。
切断通讯后,尹星柔将自己一个人锁在狭小无光的隔音间,点开了投琼于十六日前,收到的讯息。
来自她的母亲。
“星柔,启明改革百年,火种已遍布七星,但仍有意志不坚定的投机之人,将我辈的革命事业当作名利场,企图浑水摸鱼。你父亲与我,不久将离开你,我并不担心你的信念和意志,但做父母的,都想在临别之际,将最好的的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