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懊悔的情绪啃噬着她的心,让她常常想,如果当初被赐婚的人是她会怎么样......
不对,这样不对。
明明是她要抛弃他的,明明他就是眼中只看见的皇位的......失败者。
宁容拧着眉,昳丽的脸上带着不解。
这位大姐姐不是有病吧?突然来找她,说有事,却又不说清楚,她难道不知道说一半留一半,最让人讨厌?
宁容老神在在的尝糕点,并不理会静宜的独角戏。
今儿为了出宫方便,她早上不曾好好用膳,这会儿是真有些饿了。
樱桃新做的菱粉糕,是拿宫里的老菱角磨成粉做的,一个个切成两指大小的菱形小块儿,好看又好吃,正是应季。
一口咬下去,冰冰凉凉,滑糯回甘,据杜嬷嬷说还可美容养颜呢。
宁容一连尝了两块,静宜似才回神一般。
她赧然一笑,“瞧我,见了娘娘太过欢喜了,竟是忘了正事。”
这话说的,宁容默默翻了个白眼。
一进门捧着茶就发呆,她可没在她脸上看到半点欢喜的情绪。
怎么比太子还假?
宁容不应她,让她一个人演个够。
静宜却完全不觉得尴尬,她从身上掏出一封信,拿给宁容手看,“娘娘,这是纳兰公子让我带给您的,想必他有许多话想同娘娘说。”
她加重了“许多话”这三个字,说的意味深长。
宁容瞥了眼信封,并没有伸手去接。
静宜见她看过来,手腕一缩,稍稍往后退了些。“另有一件事要同娘娘说......”
她捏着信封,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羞涩,晕红的脸颊,给她清秀的脸添加了一抹艳色。
“阿玛......阿玛为我定下了纳兰公子......”
“这是好事啊。”宁容笑着称赞。
只不过,静宜给自己未婚夫送信这个举动,该说她大度呢还是她别有所图?
总之,怎么看怎么诡异。
“原本是好事。”静宜说着,眉眼间染上一抹轻愁,“只可惜......三书六礼走了一半,纳兰公子却不同意了。”
哇哦,吃了一口大瓜的宁容,默默品茶。
“脑子有坑”的纳兰公子拒绝了娶静宜,却还让静宜给她送信?最关键的是,静宜还同意了。
就挺意外的。
原本只觉得纳兰元晋脑子不好,原来这俩人都脑子不好。
静宜恳求,“娘娘,这封信就留在臣女这里吧,为了石府,臣女不会刻意害娘娘。但是娘娘已为人妇,实在不应该和外男过多接触......”
“臣女这次来,是想求娘娘,能不能和纳兰公子彻底断绝往来?”
宁容:......
她已经被静宜的骚操作给整懵了。
她一个没忍住笑起来,更显明眸皓齿,眉目冶艳。“所以,你觉得我会放弃俊美无俦的太子,和那个纳兰元晋有什么勾连吗?”
不过须臾,宁容收起笑容,冷声斥道,“石静宜,你放肆!”
静宜跪的很利索,脸上却不卑不亢。“臣女不敢。”
她心道,你只以为纳兰元晋是个没什么用的六品小官,胤礽是堂堂太子殿下。
可你焉知,风水轮流转。
往后纳兰元晋会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太子......不过落得个幽静终身的下场。
吹了半刻钟冷风的胤礽,把里面两人的对话听的真真的。
如果不是石静宜突然来这一出,他差点都忘记了,在他第二次被废之前,纳兰元晋已经官至二品,而且皇阿玛对他颇为赏识......
太子垂着眼,深邃清寒的凤眸里幽深一片,满是阴翳。
身上朱红色的骑马服,像是一团烈火,恨不得把里面的女人焚烧殆尽。
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石静宜也回来了。
之所以不愿再当一回太子妃,是因为攀附到了一个潜力股?
若他猜的没错,宁容成为太子妃,也和她脱不了关系吧?
可她一个深闺女子,到底是怎样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