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榻上,身体有几分酸·软无力。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熟悉,脑海中却蓦然觉得有几分久远。似乎,她有很长时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水莲。”寻罂开口唤了一句,声音比之常人更低一些。听起来却没有多少娇柔的感觉,十分清晰平和,字正腔圆。
“小姐,您醒了。”声音传来之后,人也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她面前。女子一身唐装,长相柔美。
她身体之中的灵力十分微弱,倒像是被人强行灌入其中的。虽然没有任何灵根,却可以使用灵力。严格来说,她并不是修真者。只是能用几分修真者的手段,更好的伺候她而已。
“嗯。”寻罂的视线在沐水莲面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良久之后才离开。“服饰我起身。”
沐水莲走过来,小心的为她穿上衣物。哪怕是力道稍微重上几分,都能让她面上露出紧张地神色。好像她是个名贵的瓷器,如果重了,就有可能破碎。
“父亲在何处?!”寻罂开口询问。
“小姐,掌门他如今应该在天衍殿与长老们议事。需要奴婢为您通报么?!”沐水莲回应。
“父亲一会儿应该会过来。”寻罂微微摇头。
沐水莲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一旁早就准备好的轮椅上。“自然,掌门除了闭关之外,都会来看看。”
寻罂点了点头。她是两仪门掌门寻晁的独女,两仪门在如今这个修真界,也是当之无愧的魁首。掌门之女,说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但是,她出生在修真界,却是生了一具绝脉之体。注定了不可以修行,性命都短暂的可以。
她出生的时候,寻晁便知晓,寻罂随时便可能丧命。哪怕他再怎么小心翼翼的养着,也不可能活过二十岁。但是,寻晁对寻罂却依旧是十分宠爱,更是为他在两仪门的边缘,建立了一个凡人的院落。
在这院落之中,所有的人都是凡人。服侍她的侍女,打扫庭院的奴才,厨师、工匠……这些凡人与修真者最大的区别自然是,从他们的身上能够明显的看的出岁月的流逝。不至于让寻罂觉得自己有异于旁人。
沐水莲也是一个普通人,她本身便精通武艺。贴身照顾寻罂,寻晁对她的要求也自然高上一些。原本是要求她的武艺修为,后来更是让她变成了一个伪·修真者。她体内的灵力并非自己修习,却可以使用。
沐水莲也没有辜负他的信任,将寻罂照顾的很好。而且,并没有因为寻罂的身体,便对她有所轻视。在这整个院落的奴才之中,她对寻罂的忠心也是数一数二。
寻罂被推到铜镜面前,她紧了紧抓在轮椅两边的手。其实她的两条腿并没有什么问题,她是身体虚弱,而不是双·腿残废。这轮椅,只是为了让她的压力降低一些,避免一些危险。
低头看着地面,又看了看自己的脚。她的眼眸闪了闪,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
铜镜之中的女子散开的头发被人梳成发髻,簪上簪子,显得格外恬静。寻罂看着镜中的容颜,觉得有些恍惚。
“小姐,您今个还要出去走走么?”沐水莲低声询问了一句。
“好。”寻罂收回了自己的心神。
沐水莲听到她的回应,推动轮椅到院子里。
院子里的风景,也是熟悉的可以。这里的东西,她看了有十几年。除了树木一年比一年要茂盛,花草越来越美,其他的地方不会有任何区别。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她抬眼看向院门,视线之中隐约带上了几分期待。
一袭白衣的男子在她的期待之下走了进来,他身上的衣襟上,隐约能看到金色的线条。除了潇洒之外,更多出几分华贵。哪怕是在这个俊男美女居多的修真界,他的样貌也是极好的,不知引得多少仙子心动。
“师兄。”寻罂开口,她的声音宛若轻叹,隐约之间还带着几分惋惜。
尚星泽,两仪门寻晁的首徒。虽说寻罂算不上是修真界中人,她也很少见其他修真界的人。尚星泽却是个例外,他师承寻晁,又十分得寻晁的信任。若是寻晁离开门派去处理一些事情,或者是闭关的时候。向来是将寻罂交给尚星泽照顾的。
尚星泽比寻罂要大上一些,似乎从寻罂记事起,他便是这幅模样。寻晁身为两仪门的掌门,事情自然不少。反倒是尚星泽与寻罂相处的时间更多一些。
两仪门弟子,之所以称为两仪门,是因为门中弟子修习的功法也分为阴阳。尚星泽修习的便是阳,他本身的命数也只适合这一脉。他与的门下弟子修习的功法也有几分区别。除了是两仪门弟子之外,他也是正阳传人。
作为掌门笛子,尚星泽的天赋自然不必说。但是如今尚星泽也不到四十岁,也只是元婴期,一直在突破的边缘。却不知为何,一直拖着并未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