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是……这衣物还没有缝制好,明日姑爷不是还要穿的吗?”宛梅午后的工作速度明显不如之前。她不愿意放弃刘邦,吕雉又不可能给她机会,她只能自己创造机会。
“我会处理好。”寻罂不以为意。
“这样,那衣物可能就没的那么精致了。”宛梅硬着头皮又说了一句。会缝制衣物的人很多,每个人上手的力气也是不一样的。一件衣物若是中途换了人,普通人或许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一些十分讲究的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不同。
明天刘邦要回吕家,这十分讲究的人可不少。如果衣物缝制的不够让人满意,不仅会丢了刘邦、吕雉两个人的脸。这吕父和吕母的颜面也不会好看。
“这个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寻罂微微皱了皱眉,已经有两分明显的不耐。
宛梅她只能咬咬牙离开,她的眼眸之中变幻莫测,隐约间有一丝光芒闪过。原本她还有几分顾忌,不希望主仆之间太难看。但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衣物不需要太担心,这沛县哪个人不知道我刘季穷困潦倒?!哪怕穿的再怎么光鲜亮丽,也不过是一层皮而已。”刘邦见宛梅走了,吕雉看着那衣物不说话,他便忍不住的开口了。他觉得吕雉这样的女子,不应该被一个丫鬟算计。
“光鲜亮丽的一身皮便是给我面子,若是你的衣物太差,可是损了我的面子。”寻罂说着便伸手拿起那没有缝制完成的衣物。
宛梅知道自己余下的多了,吕雉不可能让她留下来。所以,她就只余下了一点。顶多半个时辰,就能完工。
宛梅顶多半个时辰,在寻罂的手中只会更快。她的手指在衣物之间穿·插,明明速度很快,却没有拿着刀剑时那般凌厉,而是从骨子之中展现了几分优雅。那种韵律,会让人痴迷在其中,然后忍不住的惊叹。
刘邦他不止见过一人缝制衣物,但是他也知道,在速度上能够比得上吕雉的几乎没有。而且,吕雉缝制出的东西与宛梅缝制出的,看上去居然没有什么两样。而且,宛梅还是在大白天缝制,吕雉是在夜晚,那只带着微弱光芒的油灯之下。
刘邦看着吕雉那在灯光的映射之下,微微发红的面颊,无法移开视线。吕雉虽然让宛梅为他缝制衣物,她自己却并非不会缝制。那她或许在厨艺上,也有几分名头。并不是她不懂,而是她不愿。
脑海之中的女子形象似乎越发的趋于完美,明明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却让他觉得有几分高不可攀。
没多大会儿,寻罂就完成了整个衣物的缝制。他将衣物展开,她抬头看了一眼刘邦,又看了一眼衣物。便直接将衣物叠起来,放在距离床·榻很近的桌子上。
“不需要试一试?!”刘邦开口询问了一句。或许是因为夜色太美好。以至于他的声音仿佛都带上了两分喑哑。少了些轻浮,多了几分稳重。
哪怕是他母亲给他做衣物,也要每次让他试上一试。并不是没一次,这衣物都能够一次做合身的。很多时候,还要再修改一番,才会显得得体。
“我看出来的尺寸,不会出错。”寻罂话语之中带着明显的自信,她走到桌子旁,拿起刘邦摆放在上面的书籍。“不要浪费时间了,让我看看这两本书,你看了多少,又记下了多少吧。”
刘邦对上吕雉的眼眸,有明显的心虚。“那本你说的权谋之术,我只看了一半,没记下多少。兵法…并没有静下心去看。”
他在午时之前,根本就没看下去。午时之后,他有了想看的心思,却依旧无法静下心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子,无论是什么书籍,在他眼中倒是更像是催眠。
在他看来,自己不仅没有睡着,反倒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十分认真的样子,已经是非常难得了。想要将那些书籍都记在脑海里,根本不可能。他说自己只看了一半,其实都是多说的。他记下的那一点,对整本书来讲,实在是少的很。
他不想承受吕雉的怒气,所以不仅在表面上坦白交代了,还稍微多说了一些。这也是他耍的几分小心思。
“还真是诚实。”寻罂将两本书放下,显然已经失去了考校的兴致。她迈步走到刘邦的身前,伸手在他面前站立,对上了他的眼眸。“可惜不值得夸奖。”
刘邦看着吕雉的眼睛,他现在才明白,他所认为的冷漠,当真不过是再浅显不过。将一个人看成陌路人,似乎对吕雉来说就已经是仁慈。
他现在再看这双眼眸,那里面虽说没有任何冷意,却幽暗的可以。让人觉得自己是站在悬崖边上的,只要再往前迈上一步,就是绝对的死路。
恐惧在慢慢发酵,他却连移开视线都是奢侈。仿佛已经被带到刑场的囚徒,出了接受最后的结果之外,没有任何挣扎的可能。
“我……”刘邦想要说什么,但是他看着吕雉将手指放在她的唇边,便下意识的止住了自己的话语。
“既然达不到我的期望,自然是要有惩罚的。”寻罂收敛了自己眼眸之中那幽暗的神色,伸手在刘邦的几个穴位上游走。虽然这个世界她比前些世界放开了许多,但是她还是有分寸的。至少,她没有光明正大的展现自己一些僵尸才会的技术,反倒是选择了风砚竺曾经教导她的一些东西。
随着那双纤细的手指隔着衣物从他身体上划过,他便觉得自己的身体各个部位陆续出现了难耐的疼痛。他想要挣扎,想要呻·吟,但是身体却一动不动。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汗迹,他每一秒都觉得这份疼痛到了极限,但是他却没有昏厥。他的精神,反倒是随着时间的走过,越来越清明。
他终于等到了吕雉将手指从他的身上拿来,身上的疼痛却依旧明显的很。他微微抿起唇,看向吕雉的视线已经忍不住的带上了几分祈求。
“日后,我希望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相信我,我的手段不止你看到的那么点。”寻罂看着刘邦那难耐的样子,眼眸之中却没有任何不忍,依旧十分的平静。
经历了这么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他怎么可能再做阳奉阴违的事?哪怕再怎么艰难的书籍,也比这样惩罚要好的多。刘邦甚至认为,他已经到了死亡边缘。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脑袋也是涨涨的,好似下一刻就要爆裂开来一样。的
刘邦真心体会到了‘有心无力’这四个字是什么含义。不只是他如今身体不能动,无法作出任何动作。他甚至连开口求饶也不能说出口……
“不说话就党你同意了,想来你也不会再尝试第二次。”寻罂唇角上又出现了一丝笑容。
刘邦听到她这样说反倒是心安了,既然这样,那这次的惩罚应该也就结束了吧?!
寻罂却是直接从刘邦身边走了过去,她从床·榻上拿下来一床被褥,铺在距离床·榻比较远的地面上,这才又走回到了刘邦的眼前。
她对上刘邦那带着几分期待的视线,随手放在他衣衫的腰带上。只是她犹豫了一下,便移开。伸手直接将刘邦用公主抱的姿势抱了起来,脚步十分稳当的把他抱到了自己刚刚铺好的床·榻上。
刘邦觉得身上的疼痛都可以忽略,他现在心中的崩溃才是最严重的。他堂堂一个男人,被自己的妻子抱着走什么的。哪怕吕雉的武力值是比较高,也让他无法接受。
寻罂这才拍了拍刘邦那明显带着几分崩溃的面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也就疼上半个时辰而已,很快就好了。”
“……”半个时辰,还而已。刘邦甚至觉得,半个时辰之后,他会直接崩溃。越来越精神的神志,和越来越疼痛的肉体。似乎连让人习惯这种疼痛的可能都没有,当真是每分每秒都能体会到疼痛。
“你能坚持下去。”寻罂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声音虽然不够柔和,却十分让人信赖。
寻罂拿了一件里衣过来放在一旁。“能动了之后,记得将衣物换下来再休息,里衣我就给你放在这里。穿着汗湿的衣物,容易生病。”
刘邦看着房顶,他不由的闭上眼睛。身体上的疼痛还在,他居然没有因此对吕雉生出怨恨。反倒是觉得,她这般的心细如发,让人动容。
他觉得,无法让他接受的不仅是吕雉,还有他刘季自己。他向来是人敬他一吃,他敬人一丈。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会挑人的好,反倒是将应该怨恨的忽略了?这简直不像是他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