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仲盯着一动不动的纤细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走出了何清的寝宫,他的脚刚刚迈到门槛的时候,床上传来了一阵猛烈的咳嗽声。
这种声音撕心裂肺的,似乎快要把这人的心肝脾肺都要咳出来了一般。
邵仲不免担忧的回看了何清一眼。
何清从床上斜斜坐起,他的嘴角因为刚刚的猛咳,沾染着些许丝丝缕缕的鲜红,可是他的眼睛却明亮的让人心惊。
邵仲抿着唇,而后门被敲响了,他转过身去,看到了是一群身穿着太医服的人整齐的跪在外面的台阶上。
邵仲对着太医温声说道:“劳烦太医了。”
这群太医缩着脑袋,一个个的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他们哆哆嗦嗦的站起来,一个个往里走着。
邵仲没有进去,他依旧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床上的那个人。
太医到了龙床边上,不敢再进一步,只能跪在地上磕了磕头,战战兢兢的求饶道:“陛下圣安,臣劳请陛下伸出右手 ……”
何清被一群身穿亚麻色衣服的老头围在中间,他的眼睛淡淡的扫视了太医们一圈,他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朕好的很。”
该死的时候总会死的,不该死的时候,怎么也死不了。
这就是反派的价值。
邵仲忽然迈着大步子,越过跪了一片的太医,他快速的走到了何清的身边,拽着了何清放在身侧的手,不由分说按在床边上。
他指着为首的那个太医说道:“你来。”
太医的冷汗直冒,他踉跄的站起身来,踱步到龙床边上。
何清的眼睛淡淡扫过那个太医一眼,太医立马吓得惶恐的跪趴在地上。
邵仲一只手单拎起太医,扔到了何清的边上,他按着太医的肩膀,声音平静中带着危险的响起,“看不好陛下的病,就拿你是问!”
太医被邵仲的声音吓得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了。
可是他还是强撑着,将手轻轻的搭在何清的手腕上。
何清见太医被邵仲吓的太可怜了,就没有了反抗的心思,想着早点把邵仲这座瘟神送走。
邵仲那双狭长的眼眸一直盯着 何清,他的手则按在何清的胳膊上,防止何清乱动。
他的动作很粗鲁,何清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被他拧断了,他扭了一下肩膀,换来的是更加严苛的对待。
“亚父,你怎么敢这么对待朕?”何清的语气 平平,可是他的眼睛却带着危险的光芒,“就不怕朕杀了你吗?”
其他的人都把头深深埋在了地面上,装作没有听见何清话的模样。
邵仲的眼睛掠过何清那张带着威胁的脸,他突然间笑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邵仲的笑容叫何清毛骨悚然的,何清很想往床里面挪一挪,可是那样的话会崩人设的。
何清只能端正的坐在原位置上,冷声质问着邵仲道:“亚父在笑什么?”
邵仲捉着何清胳膊的那只手突然上移,轻轻握住了何清脆弱的脖颈,他的嘴唇靠近了何清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你的命都是我的?你杀得了我么?”
说罢,邵仲再抬头时,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凌厉,反而面带担忧,他语重心长的说道:“陛下的身体,陛下自己应当多多注意,不然先皇如何安心仙去呢?”
何清嘴角不可见的抽抽,先皇不就是被你亲手掐死的吗?你这副装模作样的狗样子,真的不会良心不安吗?
好在何清忍住了想吐槽的心,他只是被邵仲刚刚的语气给震慑了。
看样子,攻二果然是个黑心莲呢。
太医替何清请好了脉,仔细的帮何画盖好了手腕,他对着邵仲说道:“邵大人,陛下今日可能是因为心中烦闷,导致气出不来,闷在了胸口,下臣这就去开几幅疏血通气的药方,只要陛下喝下药之后,病情就可以舒缓大半。”
邵仲漆黑的眼眸扫过何清的身体,“心中烦闷?”
太医诚惶诚恐道:“是,是的。”
“知道了,”邵仲摆摆手道:“你们下去吧。”
等到人都走光了之后,寝宫里只有何清和邵仲两个人。
何清拉了拉掉在肩头的外衫,他的眼睛看着桌面上的茶盏,嘴上说道:“亚父怎么还不走?”
邵仲道:“不知陛下心中有什么忧虑?”
何清心中淡淡回到:没什么忧虑,吐血是因为原书的设定如此。
只是,作为书中人,邵仲是不会理解的。
何清敛了眼中的情愫,他说道:“朕的烦闷,亚父不清楚吗?”
“陛下不要为了低贱之人作践自己。”邵仲说道:“如果陛下果真为了连林,拖累了身子,臣不介意替陛下解决了这个绊脚石。”
何清这下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绍仲真的是攻二吗?
如果不是知道原书的设定,何清.真的不能把眼前这个人和小说中,为了主角受要死要活的攻二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