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岛集团董事长聂颖谦先生于今天下午接任美国派克斯集团大中华区执行总裁一职,派克斯集团首席ceo举行庆祝酒会。
雪荔眼都没眨,将页面叉掉。
“邓老师,下班喽。”
“好。”
雪荔挥挥手,将桌子整理干净,穿上外套拿了包,离开了舞院。
傅耀希并不如早晨说的那样,他不在。
雪荔朝公交车站走,看了看表,小丫头还有半小时放学。
小学外聚集了许多家长,不少都是开车来的,雪荔站在路边的小店边上,时不时往学校里面望望。
低年级小朋友成群结队的跑出来,雪荔往里面张望,刚看到湾湾喜洋洋的大书包,下一秒,湾湾就被两个个头比她大的女孩推倒了。
雪荔很意外,赶忙走进校内。
距离近些就听见湾湾和那两个女孩争吵。
“还‘爹地妈咪’哦,学什么台湾腔,恶不恶心?”
“我没有学,我就是台湾人!”
“嘁!单亲家庭还台湾人哦!你脸也不红!”
“台湾人也有单亲家庭好不好!”
“你台湾人,跑青岛来干嘛?”
湾湾被问噎了,没说话,从地上爬起来,一屁股都是灰。
那两个女孩鄙夷的笑话湾湾,跟湾湾推推搡搡。
“喂聂简萝!你怎么这么虚荣?上次还说你爸爸很有钱,你爸爸有钱,你会穿的这么破破烂烂?”
“你才破破烂烂,我妈咪说下个月就给我买新衣服!”
“嘁!没钱就没钱,装什么大款!”
“我没有装大款!我爹地本来就超级有钱!你们等着!我让我爹地来学校!”
雪荔没有过去,转身跑出了学校,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等着湾湾。
很多地方,湾湾都遗传了聂颖谦,要强好胜,性子又倔,尽管雪荔再也不想想起那个男人,但湾湾的存在,总是时时刻刻强化聂颖谦在雪荔心中的印象。
因为有一个孩子,这一辈子想彻彻底底的忘怀,显然是不可能的。
“妈咪。”
雪荔低下头去,湾湾果真笑嘻嘻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今天是她撞见了,没有撞见的时间里,湾湾不知道面对过多少次这样的情况。
想来心里苦涩的很,雪荔蹲下去,扶着湾湾胳膊,温柔的勾起唇角。
“女儿,晚上跟妈咪去吃西餐好不好?”
“真的?”
“嗯。”
“哇!太好啦!妈咪我要七分熟的菲力牛排,还要意大利通心粉,还要水果沙拉!”
“好!今晚让湾湾点餐!”
“哦!妈咪万岁!妈咪万岁!”
雪荔握着湾湾滚烫的小手,拉着她往公车站走,心头酸涩的很。
都说再苦不能苦孩子,都说女孩子要富着养,这两年,湾湾跟在自己身边,连想吃的东西都不能随意的吃,雪荔觉得很对不起孩子,可这孩子特别懂事,从没跟她闹过,连她爹地在哪都不问了。
小一的孩子,就懂得心疼妈妈了,虽然爱的男人是人渣,但生的孩子却极为贴心。
西餐厅点餐的时候,雪荔去上洗手间,湾湾点完餐,从雪荔包里偷偷摸摸拿出了她的手机。
在屏幕上按下熟悉的一串数字,等待后听到机械的声音:
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
湾湾有些失望,把妈妈的手机乖乖的放回包里,还拉上了拉链。
雪荔走回来,湾湾立刻扬起笑脸,跟雪荔津津有味的说起学校的趣事。
吃完西餐,雪荔带湾湾去超市购物,今儿个真把小丫头吓坏了,一个劲看雪荔。
难得妈咪这么大方,带她吃西餐又带她逛超市买零食,一下子花了好几百块,湾湾都有点心疼。
“妈咪,我不要了,走吧。”
雪荔还在往推车上放牛肉干,笑盈盈的揉湾湾头顶:“没事的,妈咪今天发奖金了,湾湾想吃什么就拿什么。”
“真的?妈咪你发了多少钱?我可以买多少钱的东西?”
“妈咪发了好多钱,湾湾可以随便花,宝贝快去选吧。”
湾湾吐着舌头,高高兴兴的站在推车上,单腿划地,推车带着她滑了出去。
“小心点!”
雪荔跟着追了上去。
逛了一个多小时,买了一车子零食,晚上八点多钟,正是人.流集中的时候,雪荔拉着湾湾,在收银台前排队。
湾湾乐呵呵的,一个劲在推车里翻她的零食,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
“二百三十四。”
雪荔从钱夹里拿钱,所剩的三百块整全都给了收银员。
“找零六十六。”
纸币和硬币递给雪荔,硬币掉了,雪荔急忙蹲下去去找。
硬币掉进了收银台下面的旮旯里,雪荔把胳臂伸进去,在地上摸来摸去,就是摸不到那枚硬币。
湾湾站在身后,就那么傻傻的看着雪荔,眼睛却渐渐红了。
“妈咪,我帮你。”
湾湾拉起袖子,双肘双膝跪地,头抵在收银台坚硬的铝面上,和雪荔一起找了起来。
“妈咪,找到啦!”
湾湾屁股还对着雪荔,头却扭向她,脏脏的小手上捏着那枚硬币。
雪荔拉湾湾站起来,替她拍干净身上的灰,接过那枚硬币,手心烫烫的。
“宝贝,跟妈咪回家吧。”
雪荔一手拎着湾湾的零食,一手拉着她,小丫头走在身边,却时常抬头看她,刚才妈妈趴在地上找硬币的样子刻在了湾湾幼小的心灵上,挥之不去。
“妈咪,我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啊。”
雪荔低头,温柔的看着女儿。
回到家,湾湾提着她那袋子零食跑到桌子上写作业,雪荔掀了床上的垫被,从床板里拿出了她的存折。
存折上只有一万块钱,这两年挤牙缝也才存这么点钱,本来这个月还有几百块钱,撑到发工资没问题,但晚上花的只剩几十块钱,明天只好去银行取钱了。
把存折放进包里,来了电.话,雪荔不认识这个号码,昨天晚上也接到一个陌生号码,但对方没说话。
“喂?”
“雪荔,抱歉,今晚我有事耽搁了。”
是傅耀希,雪荔怎么会怪他。
“没事。”
“我明天就回来。”
听起来他应该不在青岛,雪荔刚想回他,傅耀希就说:“别说让我不要过来的话,早点休息,晚上要锁好门,这是我的号码,保存一下,随时打给我。”
傅耀希挂断了通话,雪荔翻了翻屏幕,点进最近联系人里,傅耀希号码下面,赫然跳跃着聂颖谦曾经的手机号。
雪荔的心一阵翻江倒海,说不上来那种滋味,这个号码已经从手机里消失两年了,雪荔觉得永远都不会出现了,却偏偏看到她的手机在晚上七点多拨出了这个号码。
她没问湾湾,删除了这条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