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十点多雪荔还在床上,客厅里有午餐的香味,邓婉珠在房中走来走去的声音传到雪荔耳中有一种家庭的温馨感。
早上的时候,同学的舅舅打过电.话,问她门面房要怎么办,如果不办舞蹈室了可能就要转租给别人,雪荔一时茫然的望着窗外,也不知道给出一个怎样的答复。
她躺在床上叹了口气,微微凑起上身把压在背上的长发捋到肩膀一侧,然后昂头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静默片刻用来梳理梳理情绪,之后用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情给聂颖谦打去了电.话。
向来接雪荔的电.话很快,那端男人的声线略略含沙,呢喃的却很性感:“怎么?想我了?”
雪荔闭了闭眼睛让点燃的血液熄灭,片刻后才坦然望着天花板:“如果我重新装修舞蹈室,你是不是还要找人去砸?恁”
男人磁石般的诱人声线消寂离去,一丝不苟的谈吐夹带着浓浓的眷念与温柔:“来海滨路,我们当面谈。”
嘟嘟嘟……
他没有给雪荔退路,总是把她逼往看不见的未来担。
**
“雪荔。”
邓婉珠敲敲门走了进来,雪荔掀开被子将双臂拿出来压在胸前,朝妈妈的方向面带微笑看去。
“妈。”
“起来吃午饭。”
邓婉珠坐到女儿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雪荔撑着双臂爬起来,走到梳妆台把头发绑了个马尾,打着呵欠去卫生间洗漱。
“下午我去超市,你要不要什么?”
雪荔夹着筷子回头看了眼正从卧室走出来的邓婉珠:“没什么需要的。”
邓婉珠走去厨房洗洗手也在餐桌坐下,和雪荔一起吃起了午餐。
“雪荔,晚枝妈妈说要给你介绍男朋友,如果她有看中的,你愿不愿意见见面?”
雪荔抬头茫然的看着邓婉珠,真实的想法又咽了回去,听话的点点头。
邓婉珠笑了:“好,那我就替你安排了。”
雪荔没什么食欲,吃完饭换了衣服走出卧室,对正在收拾桌子的邓婉珠说:“妈,我去趟舞蹈室。”
邓婉珠点点头完全没有怀疑,端着碗筷走回厨房,雪荔换了鞋出了门。
刚走出楼道却诧异的看到了傅耀希的警车停在楼下,而车里的男人,抱臂在胸仰靠在稍稍降下的椅背上,神情染着倦意,朝自己的方向沉沉闭目。
雪荔不知道此刻出现在心中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叫不叫敏感,她垂直往下的视线牢牢盯着傅耀希坚毅如钢的额,却出人意料的悄悄从警车身边擦过,没有去叫他。
半个小时后,邓婉珠手里捏着个小钱包下楼去超市购物,看到傅耀希时也不免吃了一惊。
原以为这孩子在闭目养神,不料敲了好几次车窗才发现傅耀希是真的睡着了,邓婉珠看到他眼皮因车窗震响而微微耸跳,心里又有些年长者对小辈的心疼。
恍惚睁开眼睛的傅耀希立刻推门下车,邓婉珠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而她的视线如同云霄飞车般过于凌厉的被傅耀希带入高空,仰扛的脖子超过了人体骨骼的活动区域导致有些酸痛,而双眼被从傅耀希身后的烈阳炙烤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
“耀希,你怎么在这?”
从睡梦中惊醒的傅耀希毫无倦色也无怔忡,他穿一件领口与袖口都烫成深蓝色结边的白衬衣,同色系深蓝色休闲西裤,坚硬如石的腰部系一条黑色皮带,深棕色男士豆豆鞋,他的神态一贯的清致昂扬,墨瞳也本能的散发出那种与生俱来的矜傲与尊贵。
“阿姨您好,我找雪荔。”
邓婉珠视线在他眼瞳中停留几秒,仿佛看见一缕奇怪的火焰,燃烧出好几种绚烂的色彩。
“雪荔才去舞蹈室的,她没叫你吗?”
让阳光都为他失色的傅耀希,眼中熠熠灼灼如星空般繁盛的景致猝然熄灭,他的表情冷冽下来,像一捧飞雪银霜无死角的覆盖在烈火之上,火灼的心掉进了冰窟中冷藏,浑身清寒无光。
“这丫头真不懂事,也不跟你打个招呼,害的你白跑,耀希,你找雪荔打她手机吧,或者直接去舞蹈室找她都行,回头我再说她。”
傅耀希像是极为吝啬他的笑容,为了微笑而试图扬起的弧度基本保持在水平线上,他的声音淡如薄纱,目光寒如极地冰川:“阿姨去哪?我送您。”
“不用不用,我去前面超市逛逛,你忙你的吧。”
他完全不再热情,顺着邓婉珠的话轻轻点头,神色冷酷傲慢:“好,阿姨我先走,再见。”
**
午后两点多,阳光从全部敞开的窗帘射向光可鉴人的地面,床上纯黑的被褥蹂躏出和男人如出一辙的肆意张扬,同时蓄积着男人性感而情惑的味道,浴室中有清脆如铃的水流声,镜中的男人用邪肆不羁的眼神盯着自己,恰似在自我欣赏,带着嚣张的微笑,极富耐心的修整着下颌胡茬,剃须膏散发出一股琥珀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