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娘娘问我时,我以为你就是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萧沉轻笑了一声自嘲道,“现实便是那么残忍,萧某并不是什么孤苦无依的可怜质子而是一开始就处心积虑满心算计的奸佞小人。”
“所以我才说,”萧沉缓缓起身,他微屈着身子指腹轻轻擦过温怡卿脸颊上的泪水,“娘娘你啊,是聪明有余心软太过。”
温怡卿皱起眉头抬头质问道:“心软也是错吗?”
“命都要没了,留着心软又有什么用?”萧沉放轻了声音,他终究是不忍心。
“所以你为了回燕国为了活命可以不顾一切,对吗?”
萧沉愣了愣,擦过温怡卿脸颊的手也顿住了,过了半晌他点头轻声道:“是。”
轰轰的雷声也让萧沉的心开始砰砰直跳,他从来没有这般紧张过,紧张一个人的目光,对他是恐惧抑或是失望。
“我可以帮你,”温怡卿声音微哽,“若你能护我一辈子,即使继位君王也不会改变。”
她的回答让萧沉出乎意料。
“这么害怕?”萧沉擦去少女不断流下的泪水,“你不信骆烟吗?他对娘娘一直是忠心耿耿。”
“我当然信他,可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的性命与温族与骆烟密不可分,我和骆烟中只要有一人倒了另一个也别想多活。”温怡卿忍住泪水,双眼微微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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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母亲来了吗?”
站在一侧的采薇听到这样张扬的语调只觉得恍若隔世,她小步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回娘娘的话,小夏子刚刚来禀夫人快到宫门口了。”
“等会引夫人进来后,你也先退下,哀家要与母亲单独说说话。”温怡卿的脸上没有多少喜悦的笑意和柔和,眼波流转间反倒可窥见从前一贯的冷淡。
萧沉在大周不过两年有余,但是查原身的确是费了一番功夫。原身的性子与温怡卿的猜想八九不离十,原身不愿嫁来宫中因此与温氏夫妇闹了许多次,入宫后也不安分,早年金氏担心女儿常常求了小陛下的恩典前来探望,却都是被原身骂了出去,后来陛下渐大了金氏便也来往少了,只有家书常常递进宫来。
温怡卿想起萧沉说的,要更加不可一世些更加娇纵蛮横些,她努力板起脸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殿门口,等到着相爷夫人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