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晟看沈姒埋头认真的样子,勾了下唇, 抬手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他抬她的下巴, 拇指抵着她耳根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下, 按住下方动脉。
他感受到她因紧张而加速的脉搏, 还有牙齿磕绊了下的动作。
沈姒攥住他的衬衫,心说坏了。
落地窗外的阳光稀薄, 不似夏日该有的明烈,反而将沉未沉的昏昧。光线透过纱帘一束束地投入,照亮了病房内的尘埃, 悬浮在半空中。
齐晟嘶了一声,猛然握住沈姒的长发。他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几秒, 克制着没动她, 只音色低冷地笑了笑, “看来这些年你并没有多少长进。”
他收了点手劲, 转而箍住了她的后颈, “要我帮你一把吗?”
沈姒突然心生退意, 但他的手掌在她后脑勺处, 由不得反悔。
左右退无可退,而且今天是她要主动一回,不好半途而废。沈姒闭着眼睛承受和适应他, 白皙的手搭在他膝盖上,忍不住攥紧了点儿。
齐晟轻而易举地掌控了她,掌控了她全部的呼吸、心跳和声音。
莫名其妙地,沈姒被挑起了一点奇怪的胜负欲。她从来不喜他冷静自持,也不爽他游刃有余,她有意取-悦他,逐渐上道,如愿听到他加重的呼吸和沉沉的闷哼,看他步步深陷。
齐晟喉结上下一滚,漆黑的眼俯视着她,眸色沉了几分。
他看得到她眼底的得意和轻笑。
齐晟额上青筋跳了跳,薄汗打湿了利落的碎发,手上终于失了轻重。他箍住她的后颈往下按,又狠又快,连着几个来回,“你找死。”
他嗓音又低又哑,透着点阴沉的感觉,让人心惊肉跳。
有点凶,这哥哥。
沈姒没料到他的反应,低低缠缠地呜咽了声,差点喘不上气。
微妙的氛围很快被人打破了。
“砰砰砰——”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和问询的声音同时响起,“三公子?”
沈姒微僵,整个人紧张得不行。
齐晟微蹙了下眉,沉冷的眉眼间透着点不耐的意思。真切地体验到沈姒的变化,他低头看了她一眼,一手掌控着她继续,嗓音淡淡地:
“讲。”
只有一个字,让人摸不透状况。
是“讲”而非“进来”,病房外的人顿住脚步,交换了个眼神,才公式化地提醒道:
“国内来人探望您,还有徐副司和几个随员,马上到访。”
病房内外一片沉寂。
候在外面的人没得到回应,不知道齐晟什么用意,也不好催促。
病房之内,齐晟漆黑的眼正瞬也不瞬地盯着沈姒。他看她吞吞吐吐的模样,安抚性地摸了摸她的长发,刻意压低了嗓音,要她忍着点。
沈姒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就被突如其来的几下顶没声了。
齐晟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漆黑的眼很深很沉,仿佛盯上了猎物的凶兽。他手上突然发力,几记深挺,两人虽在原地,主动权却已换了人执掌。
薄光之下,他沉郁而立体的五官透着一种凌厉的野性,让人心悸。
原本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都没结束的一场,因为来客加速终结。最后尽数送入,齐晟抬手抹掉了沈姒眼尾的泪水,顺她的喉咙,看她咽下去才松手。
沈姒大脑一片空白,走神时腰上忽然一紧,被齐晟单手抱到病床上。
声色欢宴,一室旖旎。
日月金梭,江山春梦,似乎都不及今时今刻的一场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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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浩浩荡荡一群人,几个医生和院领导等在外面,严阵以待。
这还是在国外,虽然雪崩失踪时比较惊险,但齐晟受伤并不严重,就是缝个针。其实这点儿伤,并不至于让一众医务人员等在走廊,还有好几个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物候着。
齐晟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下衣着,冷着脸色走了出去,“有事?”
外面的人等了半天本就很纳闷,眼下齐晟又没有立刻让人进去,几个人心思微动,往里瞟了一眼。
病房内没太多异样,只有一个穿旗袍的女人,安静地坐在病床上。
她在翻一本书。
书页遮住了她大半面容,只看到她窈窕的身段,根本看不清长相。
沈姒当然知道自己坐在病床上很奇怪,可她刚刚起身,脚下发软,又坐了回去。膝盖跪得太久,一动就是一阵发麻,她现在都没缓过劲儿。
她在心底暗骂了齐晟一句,头皮发麻,僵持着翻书的动作。
病房的门就在此时应声关闭。
“三公子,您要是休养好了,还是尽快返京,”来人收回了不该有的好奇心,正色道,“老爷子还挂念您呢。”
齐家嫡系第三代,三个公子在燕京权贵圈里都很出挑,培养方向不同,走的路也不同,都是能争头一份的。齐晟养在老爷子身边多年,未必是最得力的,却一定是最得宠的。看他出事后老爷子的态度,底下的人就知道。
应付完推脱不掉的几段交谈,耗掉了大半个小时。
等人走干净了,齐晟的神色就淡了,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我出事前,通讯和聊天记录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