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杯不醉是一回事儿,跟是否受用毫不相干。冰块镇过的烈酒,烈性里透着点冷冽,但酒液顺着喉管往下灌时,火烧火燎地往胃里烧。
沈姒动作太快,齐晟按住她时,她的手已经摸上第四杯了。
齐晟按着她的手,黑漆漆的眼对上她的,面色沉郁,“谁要你替酒?”
沈姒莫名其妙地看向他,纤丽的眼轻轻一眯,“不然你来?”
她心说他真难伺候。
替他喝酒,他不领情也就算了,语气竟然还有一点凶。
“我又不是不能喝……”
齐晟漫不经心地嗯了声,看着她就笑了,“可我想玩大冒险。”
沈姒稍稍怔住。
没给她回绝的余地,齐晟捞她入怀,而后他掀起了她披在身上的外套,一抬手,将它盖过了头顶。
阴影也压过了头顶。
隔绝了其他人的视线,周遭传来一阵不满地抗议声。
“我操,还能这么玩啊?”
“我怎么觉得这俩人不止没受到什么惩罚,还秀了我们一脸呢?”
黑暗中视线不明,其他感官体验却越来越清晰。沈姒看不到齐晟的神情,只觉得温热的呼吸掠过颈侧,听到彼此的心跳,清晰又有力。
呼吸纠缠,心跳也纠缠。
一切多余的声音在耳畔销声匿迹,恍若都成空。
齐晟在黑暗中捏住了她的下巴,呼吸压了下来。沈姒薄瘦的脊背僵得笔直,在他怀里一动都没敢动,只有呼吸微促,大脑一片空白。
她能感觉到冰凉的触感落在颈侧,下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衬衫。
并没有更进一步。
他只是贴了贴她的颈侧。
很轻,也很痒。
然而就这么一个单纯的动作,她的心跳莫名漏停了半拍。
彼此沉寂了两秒。没再有动作,黑暗中,她听到他低冷的嗓音。
“真不该碰你。”
不等她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他低了低嗓音,贴着她耳根说想要她。
沈姒心尖轻跳了下。
齐晟松了手劲儿,掀开了外套。
他修长的手指勾着领结松了松,意态闲散又轻慢,面色如常。
周围全是戏谑地调侃声:
“换人换人,赶紧换人。”
“玩个游戏也能秀,不腻歪吗?真让人受不了。”
忽然而至的光线有些刺眼,沈姒抬手挡了下,闭着眼睛适应,心跳还没平息下来。她若无其事地瞟了眼身侧,看齐晟端过酒杯一饮而尽。
氛围太暧昧了。
直到游戏转到别人那里,这种微妙的感觉才散了点儿。
这票人基本上都很玩得开,逮着机会就把人往死里涮。
尤其傅少则那对,玩得最野。
不过大冒险游戏抽中了“挑战五分钟内撩拨在座的一个异性到起兴”时,他未婚妻还没什么反应,傅少则反倒先变了脸色。
“你敢挑别人试试。”傅少则微眯了下眼,压低了声音警告。
他身侧的漂亮女人款款起身,勾起脚底一抹红。
“还没结婚就想管我?”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细高跟擦着他脚踝向上,轻笑,“我怕你没什么挑战性。”
哪里是撩-拨?
其实纯粹是较量,他俩欢场上逢场作戏惯了,偏要降伏难驯的对手。
游戏玩到第二轮,齐晟直接把所有人送出局,结束得很快。
事实证明,齐晟玩这种赌徒游戏十分顺手,桌面上的小把戏都是他剩下的,如果不是刚刚肯让步,别人根本逮不到反杀的机会。
轮到沈姒,齐晟目的明确:“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这不是放水了吧?这是泄洪。”
旁边的人不怀好意地吹了声口哨:“三哥,你问的问题有什么意义吗?你俩那段传了八百年了,我一个不八卦的人都知道,太双标了。”
这种问题,沈姒不需要思考就脱口而出,“八年前,戏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