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沈姒气急,平时从未说出口的话,一股脑儿倒了出来,“你我之间,从来主动权在我,决定权在你。何必说得那么好听?”
心跳难平,气氛也难平。
“好,很好。”齐晟气极反笑。
一字一句,从他喉间挤出来,低沉又喑哑,混着冷笑。
齐晟反手将她摔进了水里。
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阴鸷、无谓,冷冽得没有一丝温度。
半天然的温泉池里骤然被掀起一大片水花,沈姒毫无防备地被撂进水里,不小心呛了几口水。然后腰间一紧,她被他从水中捞起,下意识地勾住了他的脖颈,“你想干什么?”
上次被他按在泳池里差点溺水的回忆还历历在目,她惊魂未定。
“不是说我拿你当玩物吗?”齐晟意态轻慢又冷淡,修长的手指勾着她浴袍的系带一扯,直接将人剥了出来,“那你就省点儿力气,好好受着。”
一静一动,他的意图如此明显。
他对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语气,也从没有过的态度,陌生得让她心慌。
“你这样算什么,齐晟?”沈姒挣不开他,心里一阵阵发怵,又惊又急,“你非要这么折辱我吗?”
齐晟看着她,低笑了声,“玩物还跟我谈什么折辱?”
他一手掐住她的脖颈,一手狠狠钳住她想要推开的手,就势压下,封住她的唇。在她错愕的片刻,他毫无空隙地占满了她整个人。
沈姒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没想到他真的敢,丢了大半边身子的力气,声音都哽住了。
“你不想跟我纠缠,我倒想跟你纠缠。”齐晟朝她俯身,贴上她的耳垂,感受到她因紧张而战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我的。”
奇形怪状的假山沽沽涌清泉,蜿蜒曲折的石子小路藏入花叶间。
夏夜的风一掀过,落红簌簌而落,耳边虫啾鸟鸣,微弱的蝉鸣声和潺潺的水声里,是她几乎压不住的声音,婉转而绵软。温泉的水汽袅袅升腾,在夜色里氤氲了一片虚白色。
三分霜雪色,孤光一点萤。
虚白色的水汽在如墨的夜色中飘渺如烟,沈姒靠在齐晟肩头,无力地推拒,“你出去齐晟。”她只觉涨得受不住,“我难受,真的难受。”
夜幕中弯月如钩,私人山庄灯火通明,只有后山附近夜色沉寂。
齐晟漆黑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沉冷的一双眼暗色沉降下来。
他的喉结上下一滚,同样不太好受:你放松点儿。他嗓音又低又哑,像是在烟酒里滚过一遭,混着难以言说的感觉,颗粒感分明。
“那你赶紧滚啊!”沈姒难以形容的煎熬,“你是畜牲吗齐晟?”
晚风过境,远处山庄的建筑灯火璀璨、纸醉金迷,近处只有斑斓的月影,她勾住他劲瘦健硕的腰腹,沉在波光粼粼的水面,晚风掀动了不知名的花香,落花阵阵如雨。
空明溶溶月,闲庭淡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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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山庄的客房内,通明的灯光延续了一整夜。
室内的藏香早已燃尽,依旧驱散不掉残余的甜腻气息。今晚折腾了太久,从温泉到客房地毯和落地窗,记不清楚具体到什么时候,只记得她一开始还对着他破口大骂,后来快意和痛楚层层堆叠,什么话都骂不出口。
也许有些人天生不适合温和的相处,只适合撕扯、撕咬、厮杀、厮-磨。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大约身体记忆刻在了骨子里,亲密接触太过契合,很难排斥这种感觉。只是想到颜若,她心里梗得慌,才抗拒得厉害。
但不管她想不想承认,今晚的情绪还是在暧昧的氛围里烧光了大半。
醉生梦死而又混乱的一夜。
沈姒撑不住倦乏的困意,几乎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睡死过去。
意识朦胧间,有人动了下她。
本来就不安心,沈姒当下被他的动作惊醒,往后缩了一下。
齐晟的手停在半空中,沉默地看了她几秒。
水晶吊灯的光线偏冷,有些刺眼,映照到齐晟沉郁的五官,和线条利落棱角分明的轮廓。
“不碰你了,”齐晟低了低视线,嗓音平缓,“清理一下再睡。”
沈姒哑着嗓子骂了一句“滚”。
凌晨3:24。
他可真够体贴的,就他妈还剩不到两个小时天亮了。
沈姒眼尾泛着红,眸底一片荒凉,“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齐晟。”
齐晟的视线在她身上一掠,语气沉郁又冷淡,“你哪儿都去不了。”
沈姒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抄起手边的东西砸向他,磨了下后槽牙,“你还想怎么样?一晚上还不够吗?”
骨瓷的水杯擦过他的脸,哐的一声,砸到他身后的墙壁。
四分五裂。
没料到他不躲,沈姒看着他脸上被磕出来的痕迹和水渍,情绪平息了点儿,冷冷地看着他,心说“砸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