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凝重,他故作轻松地对唐青容笑道:“唐姑娘,抱歉了,我只能帮你到这里!”
唐青容怔怔地凝视眼前这人,不晓得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忽然想到一个事,向他伸手:“一千两,我的跑腿费,拿来!”
钱传琇苦涩一笑:“哎,你何必这般与我说话呢?感情之事是不能勉强的!”
唐青容已不想理会他与安宁郡主之间的事,正想与他明说,不料安宁郡主的随身宫女春香气喘吁吁地跑进来。
她边跑向唐青容,边神色焦虑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安宁郡主在林子里失踪了。”
“什么?”
唐青容与钱传琇不约而同地惊叫。
春香完全失了分寸,边跳着脚,边慌乱地念叨着:“怎么办?若是让陛下和陈夫人知晓,奴婢的人头不保啊!”
郡主失踪,此时非同小可,若是寻不回郡主,甭说春香这宫女,他们皆人头不保!
唐青容最先冷静下来,她想到今日马希声回府,便对春香说道:“春香,你先别慌,你到衡阳府找衡阳殿下求助,我和钱公子先到林子里找人!”
春香听到“衡阳殿下”四字,仿佛吃了定心丸,竟冷静了下来:“好!好的!”
她不待唐青容等人行动,便径直跑开。
唐青容对此不甚在意,正想迈步离去,却察觉钱传琇傻愣在原地,不悦地上前拽着他:“还愣着做什么?快跟我去找人!”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男人,事情都发展到这地步了,他竟然还犹豫。
安宁郡主向来傲慢自恋,此次在钱传琇这里真的受打击了。唐青容猜测她是躲起来,不想见任何人。若是让她得知钱传琇追来了,指不定会现身。
于是,她让钱传琇在山林中大声呼喊安宁郡主,只是,夜幕降临了,也不得回应。
正当苦恼着如何是好时,钱传琇忽然胆怯地躲在她的身后,拉着她指向某处,说道:“唐姑娘,那边好像有人!”
唐青容不晓得钱传琇在害怕什么,果敢地催促道:“说不定是郡主,跟我去瞧瞧!”
她一马当先,激动地跑过去,伴随着喊声:“安宁郡主!”
然而,当她与钱传琇靠近那人时,那人忽然站起来,而周围忽然出现了好几名彪悍的绿林大盗。
“别动,打劫!”
被重重包围的唐青容心里在想:这乱世的强盗贼寇还真的不是一般多。
看到这几个绿林大盗想要上前搜身,唐青容害怕女子身份被他们发现,急中生智,提议道:“几位大哥,我和我家公子身上都没带银子,你们若是要钱,我家公子可以修书一封,命府中的家丁过来给你们送钱,求你们别伤害我们啊!”
说着,她拉着钱传琇一块蹲下,双手放在头上,佯作畏惧。
几位绿林大盗仔细打量唐青容与钱传琇,见他们衣着光鲜,弱不禁风,相信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与奴仆,觉得接受唐青容的提议更能大赚一笔,便粗鲁地将他们捆绑起来,押送到他们的老巢。
“老实点,敢吱一声,剁了你们,奶奶的!”
绿林大盗将他们扔到破旧腥臭的木屋里,扔下这么一句,便用力关门离去。
唐青容见钱传琇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吱声,便知这公子哥平日养尊处优惯了,不想理他。
若要逃离此处,还得靠自己。她冷静地环视四周,想要寻找可以隔开绳索之物,却惊讶地发现,这里还捆着一人。
她好奇地挪动着身子,靠过去,觉得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影越发眼熟。
她用力挪动被捆绑的双脚,踢开遮挡月光的那块木板,借助微弱的亮光,清晰地看到那熟悉的容颜。
曹、曹光?
天哪,居然是曹光?她没做梦吧?曹光怎么会在此处?
比起更多的疑惑,唐青容更担心“曹光”的情况,因为,她发现“曹光”始终一动不动,活像死人。
强大的恐惧瞬间笼罩着她的心,她慌忙翻身滚到曹光的身旁,脸贴在“曹光”的身上,发现还是暖的、软的,不禁松了口气。
正在练功打坐的马希范感觉腿上有东西压着,困惑地睁眼。他瞧见易容成庙祝的唐青容正对自己做一些暧昧之事,觉得很是猥琐、很是恶心。
昏暗的木屋里,他认不出唐青容,只当她是男变态,阴狠地吼道:“你做什么,从我的身上滚开,我没那种嗜好!”
唐青容不曾见过曹光对自己如此凶恶,委屈地从“曹光”的腿上滚下去。
马希范厌恶地挪动另一处,不巧的是,撞到了瘫软在地上的钱传琇。
“啊!”
惨叫声从钱传琇的身上发出,马希范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钱传琇。
他惊讶地问钱传琇:“钱兄?你不是被我二哥护着么?你怎会被抓到此处?”
他表面上如此关切地问着,心里却在冷笑:呵,居然让如此重要的质子落入此种不入流的强盗手中,马希声,这回我必定让你栽跟头!
钱传琇对南楚皇族子孙并不熟悉,因马希范曾想接管质子府,与马希声向来不合,便对此人有了印象。
此人乃出身低微的陈氏所生,野心勃勃,武艺超群,心智不弱于马希声,却是楚王马殷最不受宠的儿子,他总想博得楚王马殷的赞赏,可不知为何,楚王马殷总是忽视他,甚至连个封号都不赐给他。
钱传琇在此种地方偶遇此人,相当震惊,心中燃起了可能获救的希望,也产生了忌惮。
他落入强盗手中一事,牵扯之人甚多,自然不敢与这心思叵测之人多说,只是敷衍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我们逃离此处后,我再与你细说。”
转念间,他又想到,像马希范此种厉害之人,怎会被此种绿林强盗所擒呢?
于是,他困惑地询问:“对了,文昭公子,你怎么也被抓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