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得了这尾可探测外界恶意的杏花戒指,每回出门她都谨慎的将其戴在手指上。迄今为止,这戒指从未有过警示。
方才沐姑娘执意带她去篱舍,她虽不情愿但也还是去了,就是因为她在这件事上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恶意。
后来沐姑娘虽言辞上有些膈应人,但季萦还是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有意伤害自己的意图。
没成想,偏她运气这般不好,好巧不巧就碰到了在王府内宅乱跑的恶犬。
季萦神色恹恹,但还是对太妃的维护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太医来的很快。太妃和齐灏等太医为季萦诊过脉,又听他说了季萦无大碍的话,这才放下了提着的心。
让人带着太医下去开方子,太妃这才有心思详细查问方才的事。
“齐嬷嬷,你亲自去查,堂堂王府内宅怎会无端跑进来一只猎犬?”
今日后宅可是有各家姑娘在的,如果不是萦姐儿当先碰上了,那猎犬趁着人不注意跑到易云馆去,冲撞了谁家姑娘,她们王府可就有嘴说不清了。
齐嬷嬷领命下去了,齐灏就道:“祖母,我也让人去外院查一查吧!绣虎一向养在外院,今日突然跑到了内宅,其中定有缘由。”
等太妃点了头,他就安抚性的看了眼半倚在榻上的季萦,然后转身出去了。从头至尾再未瞧一眼对他眼含期待的沐姑娘。
太医开了安神的方子,药熬好后,季萦用了就觉精神有些昏沉。太妃哄她道:“萦姐儿先歇一歇,等你睡醒了便送你回府。”
她盖了被子躺下,陈妈妈和香芸就不错眼守在她的榻前。
太妃带着其余人去了外间,瞧见沐姑娘还在为刚才齐灏对她的态度伤心不已,心里不由叹了口气。
她道:“沐姑娘也先去休息一下吧,我已让人去请了襄国公夫人。一会儿国公夫人来了我便让人通知你。”
沐姑娘闻言神色顿时一变,她委屈道:“太妃祖母这是不相信涉江说的话吗?”
太妃摇头,道:“此事到底真相如何我自会让人彻查明白。不过,今日我肃王府的未来世子妃在自家内宅险些出事,而你又被牵扯其中,于情于理我都该给襄国公府和宋家一个交代。”
沐姑娘闻言,不由咬了咬唇。她心里清楚太妃这话只是面上好听罢了。如今的情形宋家六姑娘才是苦主,而她身上怕是还带着害人的嫌疑呢。太妃找她娘来,怕是为了给宋家一个交代吧!
她直视着太妃开口道:“无论您相不相信,宋六姑娘之事我都问心无愧。”
说罢就带着一脸的倔强转身出去了。
季萦再次醒来时,陈氏正守在她身边的榻前。
“阿娘。”
“萦姐儿醒了?”陈氏听到女儿的声音,不由惊喜道。“这会儿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萦不舍得惹她担心,认真的感受了下身体各处的情况,无一处不妥。她才微笑着道:“阿娘你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说着就坐起了身子。
陈氏见她的动作,这才真的放下了心。“你呀,不知让阿娘有多担心。你一不在阿娘跟前就出事,日后我还怎么放心让你出门。”
季萦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以后再不出来了,只陪在阿娘身边。”
抱着陈氏的胳膊撒了会儿娇,然后看了看桌边的刻漏,已经酉时了。她就问道:“阿娘,大姐姐她们呢,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陈氏摸了摸她的额头,道:“你大姐她们已经先回去了。你既然没事了,那咱们这便去与太妃道辞。”
太妃见季萦这会儿生气勃勃的样子也是高兴,“幸好你无事,不然我可怎么跟你祖母交代。”
又听陈氏向她辞行,虽不舍得季萦离开,但还是让齐嬷嬷送了她们出门。
“萦姐儿日后可要常来看看我这老婆子。”
季萦笑着答应道:“太妃祖母放心,我以后会常来的。”
坐在马车上,回宋家的路上季萦才与陈氏道:“我却不知太妃还通知了阿娘去接我,祖母她老人家可知道了?”
陈氏就叹气道:“老太太对你最是着紧,王府来人,老太太那里如何瞒得住。好在来的人是太妃身边的嬷嬷,说你已经瞧过太医没有大碍,我们这才放下心。”
她说罢又道:“你好好的去他们家赴宴,险些出了事太妃总得给咱们家一个交代。今日不仅我去了,襄国公夫人也被太妃请了来。”
季萦闻言,面上就有些惊讶,她还真不知这件事会闹到要找家长的地步。在她心里这件事不过就是个意外,只是她比较倒霉,做了这个意外中的主角。
陈氏见她不说话,就径自道:“沐家那个丫头,初见时还算端庄知礼,却不想是个内里藏奸的。你日后可离她远着些吧!”
她不由就想起今日她和襄国公夫人一同到了太妃跟前,听世子分说查到的事情的前因后果。此事确实是个意外,全因王府的二公子贪玩偷偷牵了世子的猎犬藏在自己院里,却不想一个没注意被跑了出去,正好被自家女儿给撞上了。
这件事到了这个地步,陈氏不认为王府有隐瞒事实真相的必要,所以只能相信这事确实是意外。
不过,到底是王府管家不严,自家女儿才会遭此一劫。她心里虽有怨气,但碍着太妃一开始就对女儿的大力维护,甚至不惜开罪襄国公府,她便也不好再说什么怪罪的话。
不想她没说话,那位沐姑娘却是先委屈的不行了,眼神妖精似的盯着肃王世子,非说自己的一片好意被冤枉了云云,泪珠子淌个不停。嘴里对世子的称呼也是不伦不类。什么“笃之哥哥”,无亲无故的叫的这般亲热,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陈氏想到这儿,又叮嘱了一遍季萦日后不许与那沐姑娘在一处,免得女儿吃了那丫头的亏。
季萦乖乖应了,又问起今日后续的事情。
陈氏先简单的说了这件事的始末,然后又说了太妃的处置。“………毕竟是他们家理家不严才闹出来的,太妃罚了一干下人,又将二公子罚去跪祠堂,等禀明了王爷在行处置。襄国公夫人也表态此事有她们家姑娘的责任,不日就会上门给你赔礼。”
她说着看了一眼季萦,继续道:“世子知道你怕狗,便与太妃说王府里日后再不许养猫狗这些牲畜,猎犬也牵到城外的庄子里去。太妃答应了。”
季萦闻言愣了愣,半晌才道:“说起来今日要不是世子及时救了我,还不知会怎样呢。”
陈氏一想起那样的情形,就心疼的摸了摸女儿的发顶,柔声道:“好了好了,事情过去了就别想了。无论如何,世子能护住你,我就放心了。”
季萦回到府中,不出所料又被老太太拉着好生关怀细问了一番,见她确实没事了又听陈氏说她今日还不曾正经用过饭,这才放了她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