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萦摇头, “明日不过是随意小聚,哪里用得那般隆重。再过几日宫里不是招了我和阿娘参加宫宴么,到时穿它正好。”
可明日贵女众多, 姑娘又是第一次去肃王府,若不好生装扮, 被旁人比下去了可怎生是好。
想到这儿, 香芸犹不死心道:“姑娘不是还新做了一条粉紫的综裙么, 奴婢想着比这条藕荷色的裙子更配姑娘的衣裳呢!”
“是吗?”季萦让她拿来瞧瞧。
香芸忙三两步取了裙子来给季萦换上, 果然是比之前那条好看些。
“那就这条吧!”
季萦一定下, 香芸就接过衣裳准备去熨烫齐整。
这时, 杏林从门外进来了。脸上犹带着些行色匆匆的慌张。
“姑娘, 太太和大奶奶带着婆子去了四姑娘的院里,听说已经绑了院里好些个奴才。就连墨心和墨韵两个也挨了板子。”
季萦闻言,不由吃了一惊。“到底出了什么事?”
杏林一脸为难道:“姑娘, 太太那边实在瞒得紧,奴婢打听不到。”
季萦想了想,道:“既然阿娘那里打听不到,就去大嫂那边打听!”既然阿娘去四姐院里时带着大嫂,那大嫂必定也是知情者。
杏林依言出去了,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
彼时,季萦正在榻上看书,瞧见她进来就问道:“这会子如何了?”
杏林回道:“太太和大奶奶处置了四姑娘身边伺候的人,又将四姑娘带去了正院审问。奴婢守在门口,大约过了两三个时辰,四姑娘才被太太身边的妈妈扶着回去了。”
“你打听到了什么?”季萦若有所思的问道。
杏林道:“姑娘料的不错,方才奴婢去大奶奶那里打问,大奶奶身边的卢妈妈与奴婢透了些口风!”她说着就瞧了一眼四周,见周围的丫头早在自己与姑娘说话时就已经退出去了,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压低声音道:“太太在四姑娘屋里发现了与男子私相授受的证物!”
“啊?”季萦惊讶的出声,然后又有些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呢?你确定没有听错?”
她们家的姑娘自小家教严格,又读书认字,一举一动间守得都是规矩。更何况四姑娘的性子就如那高山雪莲一般,清冷又高傲。她怎么会舍下脸面做出这样的糊涂事?
“姑娘,是真的!”杏林肯定道,“是大奶奶身边的卢妈妈亲口与奴婢说的。听说自从太太发现四姑娘身边的丫头行为鬼祟,就让大奶奶暗中查访。终于在昨日发现了墨心从府外面夹带给四姑娘的私信。”
“你之前不是说墨韵一直往府外面跑么,怎么又成了墨心了?”季萦疑惑道。
“这便是四姑娘的高明之处了。”杏林道,“姑娘您绝对想不到四姑娘为了……费尽的心思。四姑娘怕被人发现端倪,表面上让墨韵出府吸引旁人的注意力,暗地里实则是墨心为她与外面的人互通信息。”
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
想不到她这个四姐为了个男人连兵法都用上了。果然没辜负了她的才学。
“与四姐相交人到底是谁?”季萦此时是满满的好奇心。
“听说从四姑娘屋里搜出的信上的落款是冯家公子!”杏林轻声道。
“冯家?”季萦皱眉问道,“哪个冯家?”
“就是与咱们四爷六爷是同窗,拜在张大儒门下的那位冯公子!”
季萦恍然,面上就有些一言难尽。“你是说国子监祭酒冯大人家的长公子?”
她想了一瞬,还是有些想不通这两人怎么会有交集的,而且还对彼此生了这样的心思。
杏林对此也是不清楚,“奴婢回来时,太太才刚审问完了四姑娘。”
如此,季萦便与她道:“这件事你盯紧些,一有消息就来回我。还有,此事关乎家里姑娘们的清誉,一丝口风也不能往外露。否则,我也保不了你。”
“是,奴婢记住了。”
…………………
次日,就有肃王府上的马车来接季萦姐妹去赴宴。
她们乘坐的马车缓缓停在王府垂花门前,就有王府的嬷嬷等着接她们。
“奴婢是伺候在王妃院里的,夫家姓韩。”
“韩嬷嬷!”季萦几人客气道。
“请姑娘们上轿吧!”韩嬷嬷指了指前面不远处停着的青蓬小轿。
几人这才反应过来,去王府内院还得乘轿。
坐在轿子里晃晃悠悠的,大约过了半刻钟,抬轿的婆子终于停下了脚步。
季萦听到外面的韩嬷嬷扬声道了句“请姑娘们下轿”,她们几人这才出来。
“姑娘们随奴婢这边来!”韩嬷嬷边领着她们几人往前走,边解释道:“我们家县主今儿在易云馆里招待客人,就在前面不远处。”
来不及四处打量,季萦等人跟着韩嬷嬷一道上了抄手游廊,往前行了数步,穿过一道满是花障的月亮门,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丝竹声。
“咱们快到了!”
韩嬷嬷话音刚落,前面就过来了个穿着绿色绫衫的丫头,瞧见季萦等人顿时眼神一亮。
“宋家姑娘们可来了,才刚我家县主还问起呢!”这丫头声音清亮,面上笑容很是和气,“姑娘们快随奴婢进去吧,其她人都已经到了,就等姑娘们了。”
一行人随着她进了易云馆,趁着丫头打花帘的空挡,季萦笑着问道:“不知姐姐怎么称呼?”
那丫头忙道:“不敢当姑娘一声姐姐,奴婢银心,是伺候在县主身边的。”
“多谢银心姑娘为我们带路。”季萦笑着说完,便跟在大姑娘身后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