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渚应了,隔日当真老老实实地询问一道训练的小伙伴。
周遭那些个玉麟卫听见温渚的问题纷纷笑着凑上来,关系好的甚至搭上温渚的肩,“缺什么?当然是缺老婆了!”
温渚:……这个,他们温家还真没办法送。
……
年关的时候,温父带着温浓温渚去了趟苏府。
经过了诬告一事,温浓再也不觉得舅家有多亲近了,倒是温父待舅家的态度一如既往,仍是那样温和有礼的样子,逢年过节大小宴会来往一番,也不欠他们人情。
仔细一想,好像最初到京城的时候,温父就一直是这样的态度,只是温浓那会儿还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温父从来不肯麻烦舅家做什么事。就连温渚想走武官之路也不曾托苏丞相去疏通,哪怕对苏丞相而言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方氏爱看戏,此次家宴也搭了个戏台子,请了顶有名的戏班过来。
筵席过了大半,温渚甚至已经离席,而台上还在咿咿呀呀。
温浓身边忽地罩下一片阴影,抬头一瞧,是苏雪和。
他轻声道,“表妹,我有话想和你说。”
温浓偏了偏头,“表哥,你往你的右后方瞧一眼,对,就是那里。”
苏雪和依言瞧去,只见原本看戏看得入神的方氏正看着他们这里,眼里藏着警惕不喜。
温浓笑,“表哥,如何?好瞧吗?”
苏雪和苦笑着回过头来,叹道,“表妹。”
“罢了,表哥要说什么?”
苏雪和在温浓身边的空席位上坐下来,而后缓缓开口,“表妹,上元节的灯会能否一起去?纵使……只是表兄妹,一起去灯会也很寻常吧?”
温浓想了想,说,“到时候我可能会和云荻郡主一块去。”
“可是她还没有邀约表妹。”苏雪和少见地执拗起来,“表妹也得循着先来后到吧。”
温浓犹豫,她就是觉得上元灯会总给人一种暧昧气氛,此时再和表哥一道去不合适。
苏雪和留意到温浓抿了抿唇角,暗叹一口气,而后假作轻松,“表妹还记得燕阳公主的那次诗会么?我的花枝可是给了表妹的。”
温浓自然记得,那次诗会上表哥将花枝给了她,谢嫣然的则是给了表哥,而后谢嫣然邀了表哥去踏青。
现在回想,竟发觉他们三人的局面早早地在那次诗会上便显现了出来。
温浓也没说不好,“表哥这枝花,用得可真晚。”
苏雪和闻言敛眸,那是因为他那时候根本预料不到,邀请表妹一道出门会变得这样困难。
当晚,温浓收到了太子的信件,便在回信上说,“今日表哥邀请我于上元节游逛灯会。允之哥哥预备何时回京?若是错过了上元节就太可惜了。”
……
上元节,京城三日无宵禁,灯火通明,夜如白昼。
温浓被苏雪榕挽着胳膊走在街上,她的另一边则是苏雪和。
“雪梅呢?怎么没有来?”温浓问。
苏雪榕隔着温浓瞧了苏雪和一眼,“雪梅和母亲一起的。”
三人路过面具摊子的时候,苏雪和还停下脚步买了面具,而后将兔子面具给了温浓。
温浓微愣,不过也没有打算再换,利索地给自己戴上,而后笑道,“表哥这是怕被别人认出来么?”
温浓这一个玩笑叫苏雪和想起了以往二人相处的场景,沉默了一下才温声回答,“差不离。以往上元节走在街上,若是不戴面具便隔三差五有不认识的人过来打招呼。”
温浓笑了两声,“多半是姑娘吧?”
闻言,苏雪和的目光便落到温浓面具下的眼睛上。她是笑着的,那样自然的带着调侃意味的笑。她为什么可以如此自然?
她究竟有没有喜欢过他?
苏雪和眼里的笑意渐渐消失,直到温浓又唤了他一声才点头,“我看见前面还有做糖人的铺子,表妹可想要糖人?”
温浓便侧过头去问苏雪榕,“表姐想要吗?”
苏雪榕瞧了苏雪和一眼,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于是苏雪和便去和糖人铺子的老人家搭话。
“这个糖人,麻烦帮我做成那个姑娘的模样。”苏雪和对老人家说,“对,就是那个穿大红披风的姑娘。”
老人家眯着眼睛一瞅,哈哈摆手,“公子,那姑娘生得那样俊,可怎么照着她做?”
恰好温浓感觉到这边的目光,朝老人家笑了笑。哪怕兔子面具遮挡了上半张脸,仍旧姝色无双。
苏雪和的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只需将她的发式和衣裳做得能瞧出是她就好,脸上便用兔子面具遮挡……对了,再加一个胡萝卜形状的花灯吧。她有个很喜爱的花灯就是这个形状,胡萝卜做得胖一些,我可以加价。”
这个糖人比寻常糖人做起来要费时一些。
苏雪和原地等了一会儿,又担心温浓在那处站得不耐烦了,正打算过去和她说说话,却见一个身材修长、衣饰华贵的面具男子走了过去,像是在和温浓搭话。
他一蹙眉,走过去便说,“不知这位兄台有何贵干?”
那位面具男子将面具往上一抬,露出那张熟悉的脸来,含着笑意问苏雪和,“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