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
周遭仿佛只有他们三个的脚步声,温浓在这样的寂静里感到了徐徐涌来的难堪。
方才她多希望表哥能送她回去,大家一起走她也就不显得突兀。
可太子殿下为了一时谈兴只让她先走,仿佛驱赶一个不合时宜的人。
不久前太子还让她在自己休息的地方换衣,还笑着伸手让她看,叫人忍不住生出几分亲近,因此这时候的委屈格外叫她胸中酸楚。
除此以外醉意也放大了这份委屈。
开心的时候可以与她说两句话,其实一点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吧。
不要委屈,不能委屈,他是生来高贵的太子,本就不必考虑她的感受。
一旁的崔九溪见她一直低着头走,也能猜到她心情不好。
他暗叹一口气,实在不知道怎么和温浓解释。
难道要说,殿下是不希望温浓在醉酒的状态下和苏雪和感情升温,或者有点什么肢体接触吗?
与此同时,太子是更没有资格和立场送温浓回家的人。
于是重任落到了他的肩上。
崔九溪干巴巴说,“苏公子这几天为了婚事和家里人僵持着,温姑娘若是因为醉酒被苏公子送回府,难保不会有人说闲话。殿下也是为了姑娘清誉着想。”
只有最前头半句温浓听了进去,她突然洞察了表哥这些日子的改变是因为什么。
表哥拒绝谢嫣然,却来亲近她……
“!”温浓又好了。
甚至还能赋诗两首。
第23章 哄她 嫁给第一好人家。
温浓回房后开始放心地发酒疯。
一会儿满床打滚,哼哼唧唧地呜咽,“殿下呜呜呜……我不配,我不配……”
一会儿又鲤鱼打挺般坐起来,抱着梨汤笑嘻嘻说,“梨汤我告诉你,表哥可能有点喜欢我……他给我介绍的男人啊,就没一个合适的……”
闹了一会儿又裹着被子扑腾捶床,仿佛有天大的烦心事,“为什么我喝一点果子酒都会醉啊啊啊,我好没用,我再也不要喝果子酒了呜呜呜……”
“好好我们不喝果子酒了。”梨汤温声哄着,无奈地附身抱住这条会滚动的春卷,“姑娘再滚就要晕啦。”
温浓倔强,“我不怕晕!”
“我怕!你要是吐了还得我收拾。来,醒酒茶煮好了,姑娘先坐起来喝了。”醒酒汤里还加了点助眠的东西,喝了之后正好叫她睡一觉。
春卷乖乖起身,没手没脚地含着碗沿。
喝尽之后咕哝了几句,躺在床上睡着了。
此时天还未黑,太子走进耳室。
温浓的换下衣裳已经带走了,只是案上还留有一盏凉了的茶,杯沿一个小小的口脂印清晰可见。
他用帕子将口脂印擦了去。
恰好崔九溪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个小厮模样的人,“殿下,此地自有下人来收拾。时候不早,我们得赶时间去趟刑部。”
“好。”
回府的路上,崔九溪说,“温姑娘大概误会了殿下的用意,心情很是低落。”
太子抬眸,“我什么用意?”
崔九溪轻咳一声,“殿下当真要属下说出来?”
“喝醉了就回去休息,这不对?”
“……”殿下,您高兴就好。
快到府邸,太子冷不丁询问,“九溪,怎么哄女孩子?”
“?”崔九溪说,“殿下,您这不是难为属下嘛。”
于是乎,两个恋爱经验为零的男子面面相觑,气氛一度凝滞。
马车停下,太子掸了掸袖角,起身,“罢了,我就按直觉行事了。”
崔九溪听着“直觉”二字,不知怎的竟为温姑娘感到不妙。
过了两日,温父回来的时候,马车上还装了几坛子酒,府里的下人出来帮忙抬进去,温父身边的小厮提醒道,“都仔细点儿,这可是太子殿下亲赐给大人的酒!”
这话一出,原本稳稳抬着酒坛的下人反倒有些手软了。
直到几坛子酒平安落地,温父便放心地去了温浓房间寻她。
这叫温浓有些意外,平日里爹爹因着女大避父,是很少来她房间的。
“浓浓,”温父在温浓对面坐下来,“可是与太子殿下……见过?”
温浓懵懵地点头,“自然见过,怎么了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