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和说,任公子也会带上他的妹妹。
只是不知怎的走漏了消息,叫苏雪梅知道了,便来跟苏雪和闹,哭着喊着也要一起去。
俗话说不患寡而患不均,上次苏雪榕和温浓去了没带她,这回又没有苏雪梅,她心底觉着苏雪和偏心到没边了。
温浓在一旁看着,本以为苏雪和会答应,谁知他竟看着苏雪梅撒泼打滚,而后淡淡道,“雪梅,你的仪态呢?”
苏雪梅哭得更凶了。
苏雪和说,“若是你站起来擦干眼泪,下次我说不定会带你出去玩耍;若是你仍旧如此,以后都不会带你出去了。”
苏雪梅愣住了,哭声哽在了喉咙里,要哭不哭的,有些滑稽。
温浓没有笑,她只是觉得表哥有些不一样了。
他好似更为强硬了。
是什么给了他这样的变化?是官场?
可他初入官场根本没几天。
还是说,她并不足够了解他?
“起来吧,听话。”苏雪和蹲下身,平视苏雪梅,目光微微柔和下来。
苏雪梅吸了吸鼻子,抽噎道,“哥哥你说好了,下次带我出去。”
“嗯。”
苏雪梅这才破涕为笑,回去前还不忘瞪温浓一眼。
温浓没有再细想苏雪和的变化,歉然道,“表哥,是我给你添了麻烦。”
苏雪和温声说,“表妹又往自己身上揽错了。雪梅被娇纵太过,已经不小了,行事浑如一个孩童。在家还有父母兄姊包容她,出去之后谁还会一味纵着她?”
温浓明白了苏雪和方才强硬的由来,没有再细究他的变化,“表哥,哥哥快下学了,我要去等他。”
“好。”
见温浓转身,苏雪和又唤住她,“等等——”
他走到温浓面前,伸手到她头顶,将一片不知什么之后挂到怎么发上的绿叶拈下来,“好了。”
而后捏着这片绿叶在她眼前晃了晃,“表妹何须绿叶相衬?”
说话时眉眼带笑,琥珀色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
这是在夸她美吗?
表哥在撩拨她吗?
温浓愣愣地想了许多,又很快浮起她惯常的笑容,“多谢表哥,不然我得在那么多人面前顶着一片叶子了。”
温浓走后,苏雪和才有些迟来的羞意,不住回想方才的言语表现是否得当。
与此同时目光几乎放纵地看着温浓的背影,从前没有留意,现在再看只觉得表妹的背影纤细婀娜,好看极了。
回府后,温浓在路上折了一片绿叶,走到正忙活的梨汤面前,假装是从她发上拿下来的,然后目光深情道,“梨汤何须绿叶相衬。”
随后眨巴着眼看梨汤反应。
梨汤:“哕——”
“???”温浓受伤,做作道,“梨汤,你我相识多年,何故伤我至此!”
梨汤吃吃地笑,“姑娘,你方才的话就像五花肉搁锅里,都焖出油了!”
温浓无赖地挂梨汤身上,“你这么取笑我,我不让你干活了。还有啊,刚才的话可不是我说的,是表哥说的,那我怎么没跟你一样不给面子。”
“姑娘啊,这得分人。”
“梨汤你怎么回事,我不好看吗?”
梨汤要往屋里走,温浓就追着她问,“我不好看吗不好看吗不好看吗……”
到了约定的酒楼,温浓才晓得苏雪梅为何听说了他们要出去的消息。
这位任公子的妹妹一见她和苏雪榕便问,“雪梅呢?她怎么没来啊?”
原来,这位任姑娘是苏雪梅的熟识。
还不待温浓一行人说话,任姑娘又自顾自地说,“她还说她也要来呢,原来她没办到啊。”
任姑娘手帕掩唇,笑嘻嘻的,与雪梅差不多年纪,但就说话的语气神态来看,哪里是个善茬。
苏雪和与任公子都没有将姑娘之间的斗嘴放在眼里,苏雪榕便回道,“雪梅功课还没有完成,因此今日不能一道出来,叫任妹妹失望了。”
任姑娘一听,咕哝道,“谁是你妹妹?”
这下任公子才看过来,笑中含着警告,“不得无礼,嗯?”
任妹妹笑容讨好地挽上任公子的胳膊。
这时,几人在走廊上迎面碰见了崔九溪,便猜到太子多半也是在此地。
苏雪和只跟崔九溪打了声招呼,任公子倒是热情地与崔九溪攀谈了几句,言下试探着是否能去见太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