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阳牧秋:“你就这么相信我?”
银绒理所当然地说:“你说了,我自然相信。”
城阳牧秋迟疑道:“可是,十方刹与你同为妖族……”
银绒:“管他是什么族,跟你比起来,我自然信你!”
城阳牧秋心中情绪翻涌,只觉昨夜那一场冗长的“噩梦”,给他带来的阴霾霎时消散了不少,就听银绒继续说:“那只老狼妖还说,我的储物铃铛是个束灵环,说你们人族修士居心不良,想要将我收为灵宠,借此控制我。”
城阳牧秋下意识捻了捻自己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银绒忐忑地问:“这件事不是真的吧?”
城阳牧秋右手藏在袖子里,拇指缓慢地滚动左手上的玄精玉扳指,并没有直接回答:“若是真的,你会如何?”
银绒心下一沉,怀疑这件事被十方刹说中了。昨夜他并未全然相信那狼妖,便是因为还记得城阳牧秋的恩师佑慈道君的幻境,但记忆并不清楚,只记得自己脖子上的铃铛是什么玄精玉料,乃是种极其贵重的宝贝——这与东柳给出的信息吻合——是佑慈道君所雕刻,其他的印象便模糊了。
银绒干笑:“如果是真的,那、那我便立即逃走,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避过了风头再出来。”
“虽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十方刹要封你为妖族少主,”城阳牧秋,“但也许,真会有少主之实,或许一妖之下,万妖之上,你为何不去找十方刹?”要知道,小狐狸精爱财如命,为了一口吃的也能豁出去放下尊严,竟然不要这送到眼前的、泼天的富贵?
银绒脱口而出:“因为他要杀你啊!”
对上城阳牧秋的视线后,银绒不大好意思地动了动头顶毛绒绒的狐耳,找补:“也、也不全是为了你,我自己什么样,自己知道,只是个再平庸不过的小妖,怎么可能是威名赫赫的妖王的儿子?”
“退一万步讲,我真是妖王后裔,他为什么如今才来找我?依着他的意思,他早就知道我在哪里!现在找到我,多半是想拿我当枪使,”银绒越说越大声,“我又不傻!”
看着骄傲叉腰的小狐狸,城阳牧秋唇角忍不住上扬,忍着把人搂进怀里的冲动,说:“对,我的银绒最机灵。”
银绒却把骄傲的小表情一收,又沮丧起来:“我真的要躲起来,我拧死也不要当别人的灵宠。我一个兄弟罗北——就是那只兔子精——在流雪凤凰堂做灵宠,那么大的块头,凤凰堂的大师兄守心轻轻一个法咒,他就得从那么高的竹子上跌下来。”
流雪凤凰堂是出了名的爱护灵宠,尚且如此,若是落在别人手里——甚至那人本意就是为了控制自己——真是想想就毛骨悚然!
城阳牧秋没再说“是”或“不是”,而是两指并拢指天,做出起誓的姿势:“有我城阳衡在,必护胡银绒周全,不做任何人的灵宠,否则——”
银绒及时捂住他的嘴,“停停停!心意到了就行,誓不能乱发的!”
城阳牧秋:“否则令我疯死于无情——”
“?!”银绒干脆一口咬住他的唇。
“……”
其实银绒也没想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只迷迷糊糊地想:看来一个人若真想发誓,别人是阻止不及的。所以话本子里那些女主说‘你不要乱发誓’,对方就真的闭了嘴,只是杜撰,亦或者对方就坡下驴,既做足了情深义重的表面功夫,又不用担誓言灵验的风险。
一吻毕,城阳牧秋终于放开银绒,气息已有些不稳:“就这么担心我?”
“修道之人,不能乱发誓,我师父说,修仙本就是逆天而为,再给天道以借口,很容易应验的!”
城阳牧秋便笑:“那我不再发誓,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把“什么事”三个字问出口的时候,银绒身上的红色衣袍已经被剥开,露出奶白色的皮肤,城阳牧秋轻车熟路地吻住他的锁骨,又咬上他脖子上的玄精玉铃铛,发出一串叮铃铃的脆响,惹得人为之轻轻颤栗。
银绒本就是媚妖,意志力薄弱得令人发指,很经不起撩拨,一边用屁股后边的大尾巴缠住城阳牧秋结实的腿,一边很不真诚地说:“这不好吧,大白天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陈向晚还在外边呢。”
哪知,这句“陈向晚”捅了马蜂窝,城阳老祖的温柔褪了七七八八,换成不容抗拒的强硬,导致银绒接下来连说话气息都不够,断断续续。
“只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去深山老林隐居,跟在我身边,由我亲自护着你,可好?”
“可……可是……我总不……不能一直……啊……跟着……你……”
“银绒,跟我回太微境好不好?”
“不要……”
“银绒,求你,跟我回太微境好不好?”
“不……”
“你若不答应,我便再发一次誓,若你因不在我身边,出了什么事,连累我应誓而死,会不会内疚?”
“………………”
银绒再顾不上回答,在狂风骤雨般的酣畅淋漓中,舒服得连动一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在心里鄙夷:祖宗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用自己的安危去威胁别人,亏你想得出来!
终于结束的时候,银绒为逃避城阳牧秋“威逼利诱”他回太微境,干脆化作小狐狸,而后就发现,尾巴下方的毛毛都打湿了,很是狼狈。
特别不舒服,可若是再变回来,又显得很刻意。
银绒咬咬牙,觉得不能跌份儿,遂抬起一只后爪爪,将自己卷成个毛团儿,将脑袋凑过去。
……然后,嗅了半晌,也没下定决心去舔。
太羞耻了啊!
城阳牧秋见状,二话不说去打了盆水,并以灵力加热。他虽然出于某些原因,习惯于用凡人的方式沐浴,却不是不会洗涤术,但最终还是选则了亲力亲为地给自家毛团儿洗澡。
水温合适,木盆大小也刚好,城阳牧秋红着脸:“还是洗一洗吧。”
银绒抖抖尾巴尖儿:“嘤嘤嘤嘤嘤嘤!”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刚才这样那样,什么事都做了,现在装什么单纯少男啊!
城阳牧秋撸了把银绒柔软的毛毛,便将整只狐抱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放进木盆中,屁股沾水的一刻,银绒还是炸了毛,但很快,银绒便无毛可炸——成了一只落汤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