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绵原本无意搭理他,但他时而尾随其后,时而紧跟左右,像粘人的狗皮药膏,却又不令她觉得嫌恶,他的双眼总是眯成弧线,神秘却不教人害怕,他的微笑真诚却不做作。
“我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比我小十岁的妹妹,却忘了她已经十九岁了,她已经成年了,也有自己的思想和选择权。”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向这个陌生男人吐露心声。
过去她以为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够,常绫有李谨炎照顾,她信任他。
可现在李谨炎已经没有可信度,他能够对她做的事,也同样可以对常绫做。
不,他已经对常绫做了,就在他把她赶出承谨集团的那个早晨。
“原来我是这么没用,我竟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不知不觉地,她在这个陌生男人面前放下了戒备,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再强的人也有保护不了的人,何必扛那么重的担子呢?”埃洛克温柔安慰道,眯不见缝的眼睛令人摸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车里播放着悠扬的萨克斯音乐,路灯在车窗外缓缓移动,车里的人也渐渐放松下来。
这辆华丽的跑车难得以六十公里每小时车速平稳前进,舒适的车座令人如卧软床,常绵差点就在车上睡着了,当她瞅见倒车镜里出现的兰博基尼时,顿时警醒过来。
怎么会是他!这个男人在伦敦无情占有了她的身体,怎么还好意思来纠缠她?他应该一辈子都不再出现的!
常绵咽下辛酸,心脏因为倒车镜里迫近的兰博基尼而加速跳动。
他究竟想怎么样?
“我们好像被跟踪了,需要我加快车速吗?”埃洛克扭头轻声问道,脸上依旧是两条迷人的弧线。
“不必了,劳斯莱斯以舒适度称霸汽车界,即使加足马力也比不上兰博基尼。”常绵冷睨着倒车镜里的那张异常愤怒的脸,思绪又被扯回暗夜酒店的那个房间,禁不住心惊肉跳。
那件事发生以后,她知道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心平气和地面对他。
不,她压根就没打算再去面对他。
埃洛克看了她一眼,脸上仍是看不出情绪的微笑,他继续以原来的速度开着。
不到十秒钟,李谨炎便追上来,汽车开到常绵的右侧,他早已摇下车窗,直接伸手扣击她侧面的玻璃:“冰块!给我下车!”
“停车吗?”好心的司机又询问道。
“不要停!死都不要停!”她克制不住恐慌低嚷着,放在膝上微颤的双手不自觉的捏成拳头,她不敢扭头看窗外,那张熟悉的怒脸近在咫尺,仿佛只要捣破这层玻璃,她就在劫难逃!
“别害怕,有我呢。”耳边突然吹来一阵热气,埃洛克生硬的中文传入她耳中,像海洛因一样令人神经放松。
车子好像突然受到神力推动,猛然加速,一眨眼就把李谨炎甩在后面。
“为什么可以……”她还在惊愕中,甚至怀疑之前读过的一些汽车资讯。
埃洛克依旧笑如春风:“你的理论没有错,只不过这台车的发动机改装过而已。”
“谢谢你帮我。”常绵淡淡地说道,脸上的红晕因身边这个男人的微笑漾开来。
她没好意思再看他的笑脸,否则她一定能捕捉到他瞬间睁大眼睛在瞧她,并且眼神里夹杂着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