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絮风上前一步,走得更近了。
他比闻惟德个头稍矮一些,更何况闻惟德素着战盔,平日里不着重盔也是轻甲,哪怕他此时来势汹汹的,对比闻惟德淡然自若,但不知何故反而在气势上仍弱了闻惟德许多许多。
可就算如此。
以往的闻絮风根本不会这般眼神看着自己大哥,更绝对不敢用这种口吻质问他。更多时候,他是满不在乎地轻佻,完全不听话的的叛逆孩子,顽童一般的恶劣。但此时此刻,他腰腹笔直,肩胸开阔打开,古铜色的肌肉紧紧绷着,像猎豹进攻时的腰腹线条。赤裸的胸膛上那些嵌着猩红宝石的金饰在暗影里折射出耀眼的锋芒,仿佛一只悬于光下的宝刀,还未出鞘,就已封喉。
他秉持这样凶狂的气势,稍稍抬起下颌,目光毫不闪躲地直直迎着自己大哥半透冕甲之下的黑金色瞳孔,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
“你对和悠做了什么。”
久久。
闻惟德松开了手,将那本书推回了书架,似乎并没有看书的心情了。他转过身走到自己的书桌旁边坐下,翻开面前厚厚的公文,漫不经心的一句。“我把她送给了秦修竹。”
闻絮风的瞳孔猛地放大了,朝前踏出一步,急切地说道,“秦修竹?就之前我见过的那个?”
闻惟德连头都不抬,掀起一页纸,“是啊。”
砰——
闻絮风双手重重地拍在了书桌上,咔嚓几声暗响,桌子就沿着他掌下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裂痕。他撑着胳膊弯下腰看着坐在书桌后面的闻惟德,眼神里充满了难以压抑和遮掩的暴怒,像火龙卷一样肆虐着……对着自己的亲生哥哥。
闻惟德很熟悉这种目光,他这个弟弟本来就是他们四人之中喜怒无常、最爱生气发火的那个。
但……
他倒是没有料到。
“你把和悠,送给了那个以折磨浊人、虐杀浊人为乐的秦修竹?!你是因为之前我差点完全标记她,还是因为我不听你话又去见了她又操了她?!”
“说起来。”闻惟德平静地掀起眼帘看着闻絮风,甚至还噙了一丝笑容。“你和望寒听到这个事的反应都很有趣,问的问题也不太相同。他更在意秦修竹不近女色,你倒是在意秦修竹这个。”
“……”闻絮风的脑回路素来简单,他根本不明白自己大哥此时想表达什么,他只是感到胸腔里仿佛有一座即将要喷发的火山,充斥着让他口鼻之中都猩甜一片的火焰。
“小风,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没……”闻惟德手肘撑在椅臂上靠上椅背,抬掌抚住下唇,似要与自己弟弟展开平静对话的态度。“你对我——你的亲生哥哥。第一次,有了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