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冒得突然。
周易宁只是想,他得有一个在京华见唯筱的契机。
京华太大了,要是一个人有心想要避开,好像也能轻而易举地在另一个人的世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个人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正儿八经将上下打理好,到了最后,余方问他酒吧叫什么名字。
周易宁没想这么多,随口说了句懒得想,就叫酒吧得了。
或许名字奇怪一点,反倒能惹了她的注意。
“酒吧”就这样说开就开了。
周易宁本来是想,将“酒吧”打造得有些名气,唯筱总会慕名而来的。
但他没想到,没等唯筱来“酒吧”,他先见到了她。
在夏末初秋的傍晚,天边余霞层叠交染在一起。
在油烟街的往来人潮里,他再一次,一眼就见到了她。
他没想打扰她。
可真真切切又站回在以前走过无数遍的油烟街上,久积压在心底的那些情愫一下子翻涌出来,他的动作远比思维更快。
他跟着她走进那家餐厅,既期待她回头看一眼自己,又害怕见到她避之不及的眼神。
整个人矛盾至极。
他压抑住自己心口的汹涌澎湃,将它们强按在稀松平常的表面下。
可一年半过去了。
唯筱不仅模样没变,就连性格似乎也一点儿没变。
重逢后的第一面。
他近似于落荒而逃。
当天晚上在“酒吧”再次见到唯筱时,周易宁就知道,自己开这“酒吧”开对了。
至少。
唯筱真的来了。
他本来不打算做什么,可当梁铭问上来,他改了主意。
他以为他可以继续偶尔远远见她一面就行。
但他太过高看自己。
从18年的2月到19年的9月,整整19个月,一年半的时间,他都忍过来了。
可等唯筱真的回京华了,他才发现,他忍不了。
他受不了和她针锋相对,也无法忍受被她这样忽视。
在华里的第三次见面。
不是偶遇。
是他在知道林子扬会去华里之后,猜到唯筱也会去,在那的守株待兔。
可守来的是,她说。
她只想和他当陌生人。
坐在华里的消防楼道里。
烟头火星烫伤手掌心,他猛地回过神来。
接下来的那几天。
仿佛又回到了唯筱刚出国的那段日子,周易宁刚有就这样顺其自然地分开的打算,下一秒又会立即推翻这个念头。
整个人,自相抵触至极。
他不是没有尝试放弃过,他也曾以为自己可以放手。
可他做不到。
他也想放过她,可他连自己都放不过,怎么放过她。
是她先招惹他的。
那他——
去招惹她一次。
也算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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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一辈子——
无所愿,无所求,穷极一生,也只想拥有那么一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