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看陆时欢已经醉到了站着靠在男人怀里也能睡着的程度,也是怕温锦寒这样公主抱着陆时欢太久吃不消,真心为他俩着想。
温锦寒应下了,临走前又向众人道了谢,方才抱着陆时欢转身往路边的黑色大吉普去了。
他将陆时欢安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替她系好了安全带,确定陆时欢坐着不会难受,方才关上车门,自己绕道驾驶位那边上了车。
黑色大吉普车很快驶出了众人的视野,王怀月的脸色已经彻底绷不住了,扯着嘴角讪笑了一声,“被人当备胎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这种男人也就空有一副皮像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难怪连陆时欢都看不上他呢。”
在场没人接她的话,大家都是教育工作者,面对一件事自有自己的见解。
袁一淡淡扫了王怀月一眼,显然不太喜欢她这种在人后嚼舌根的举止,打了声招呼,叫了代驾先走了。
她走后,李纯才后知后觉般安慰了王怀月一句,“王老师,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王怀月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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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温锦寒开车往风和清居小区的方向去。
车子经过一段正在重新整顿的路段时,抖动异常明显,连副驾驶上歪着脑袋瞌睡的陆时欢都皱着眉头徐徐睁开了眼。
她脑袋向着车窗那边,所以入目是一盏接一盏如走马灯一般匀速更新的昏黄路灯。
夜色漆黑如墨,难免衬得路灯的光像晨初时穿破云层的朝阳。
缓了一阵,陆时欢被颠的有些发闷,便将副驾驶的车窗玻璃降下了。
玻璃一寸寸往下挪,最终只留了巴掌宽的距离,将窗外的街景分割成色调分明的拼接图案。
夜风如浪潮,汹涌拍打在陆时欢的脸上,撕扯着她那乱七八糟的发丝,一根接一根的往她脸上肌肤、眉眼、唇缝里钻。
陆时欢的酒劲被风吹散了一些,那段颠簸的路程也结束了,车速匀缓向前,十分平稳。
那种想吐的感觉也随着酒劲散去了似的,陆时欢感觉舒服了许多。
恰在此时,车窗徐徐升上去了。
不是陆时欢操控的,是驾驶位的温锦寒:“你喝了酒,吹太久的风,明早可能会头疼。”
他是担心陆时欢,声音温柔透着担忧。
陆时欢听出来了,不由扭头看向驾驶位的男人,随手撩了一把被风吹到唇缝里的一缕发丝,将其轻轻别到了耳后。
动作间,陆时欢也动了动唇,声音很轻,“锦寒哥,真的是你啊。”
她仿若刚从梦中醒过来,然后梦里的场景和现实接轨了,所以杏眸里露了几分诧异。
温锦寒在开车,只敢用余光回应她,嘴角勾着笑:“是我。”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陆时欢偏着脑袋靠在椅背上,目光深沉如窗外星月不见,漆黑如墨的夜空。
她因为一场游戏,向他表了白。
换做任何人遇到这种事情都是会生气的吧,毕竟自己的一片真心被作弄了,就算是温锦寒这样脾性温柔的人,肯定也是会介意的。
所以陆时欢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甚至做好了温锦寒就此对她心灰意冷的心理准备。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陆时欢只知道自己的情绪有那么一丁点的低落。
陆时欢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温锦寒的责骂。
反倒听见男人云淡风轻的一声笑,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果你是指之前那个电话的事,那我没什么可问罪的。”
陆时欢皱眉,脑仁又抽疼了一下,她赶紧闭了闭眼,抬手揉揉太阳穴。
见状,温锦寒干脆不给她开口追问的机会,一鼓作气道:“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迫于无奈。”
那句“今晚月色很美”并非是陆时欢的真心。
“那你……”陆时欢愣住了,语气迟疑,不可思议。
黑色大吉普恰好在一个红绿灯路口停下了,驾驶位的温锦寒总算得了机会,扭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时欢看了几秒。
他笑,“就算不是真的,我听着也是开心的。”
陆时欢沉默,有什么东西从她心底深处汹涌而出,炙热滚烫的某种情愫渗入她的肌肤毛孔,进入血液,然后随着循环的血液,一点点发散到四肢百骸。
她不知如何去接温锦寒的话,她不得不承认,他的温柔和坚定,正在一点点的攻破她好不容易才筑起的情感壁垒。
那本该是坚不可摧的壁垒,此刻正面临着瓦解的危险,以至于陆时欢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扭头看向车窗外。
仿佛这样便能再拖延一点时间,让自己濒临瓦解的壁垒再倔强的坚挺一会儿。
车内的氛围因陆时欢的突然沉默变得僵硬、逼仄。
驾驶位的温锦寒敛了笑,悄悄瞥了一眼转过头去的陆时欢,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似乎每次他在情感上的冲刺,都会将陆时欢逼进一条死胡同。
然后达到反效果,将她推的更远的感觉。
这让温锦寒很头疼,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才能彻彻底底的攻破陆时欢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