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犹新,而后他的退却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如大磊所说,他想的必定是雁岚吧?人活于世,最难的就是一个舍字。虽然
于他纠缠的目光,目光中深蕴的情绪以及无数次的欲言又止,还有无数次相见时
欢愉的笑容,她在在确定他对她不无感觉。但是,从呱呱落地起缔结的感情纽带
,朝暮相见时孵育的爱情花蕾,又岂是她默默相守的十年能轻易抗衡的?
所以他才请求她再多给一些时间,让他能彻底地“舍”,再无遗憾地“得”
。
庆娣想起生日前夜,他说那些话时,月色下他认真的表情。她微微一笑。
再念及电话中老凌央她教电脑课,口口声声说出于工作需要,与人无关。她
笑意放大,直至心坎上。
他的言行不一,是否意味着,在他内心中,过往与现实兵刃相见的战役里,
他已经选择弃械而降?
这人,一定要如此迂回吗?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星期四晚9点。
稍解释下,有的地方的露天矿是按照炸药用量判断年产量,以此依据收取管
理费用。所以聂二从黑市买炸药,偷逃税和管理费。
48、第 47 章
到了矿场,福头久不见老凌的闺女,兴奋莫名。而庆娣站办公室里环顾一圈
,还没开口问,老凌就解释:“姜哥去了井下,巷道差不多开好了,今天测瓦斯
、装风机。姜哥说全部人辛苦半个月赶工,争取月底订购的钻机钻头一到就能开
挖。”
庆娣目光投向不远处铁棚下巨大的绞车和分离机,心中本想痛骂他一句胆小
鬼的,但眼前呈现的成绩又令庆娣不得不替他开心。
老凌入狱时间与姜尚尧相近,年纪稍长,同样错过了互联网的大时代,学起
来有些吃力。直到晚饭前,才摸索出个大概。
庆娣正在走与留之间犹豫,姜尚尧已经踏进门来,放下安全帽,招呼她说:
“来啦?”
他表情如常的平静,但眼里满满的喜悦泄露了真实的情绪。庆娣再次暗骂他
一声“胆小鬼”,坦白说:“本来还以为你在矿上吃饭不回办公室,我正打算走
呢。”
姜尚尧楞了下。女孩子大多有些小心眼小脾气,本以为这些日子他的退避,
会让她生气失望,甚至会给他不好看。他已经做好准备打算说两句好听话哄哄,
或者沉痛地表示最近忙得连枕头长什么样也不记得。可庆娣如此表现反倒令他不
知如何是好,好像他的存在与不存在、出现与不出现俱都不过是寻常事,不值一
提。
重重的失落感层层浮起,他怔怔说了句连自己听见也万分震惊的话:“别走
,陪我吃顿饭。我想你了。”
回南村的路上,静谧的车里,不经意交错又瞬即闪开的目光、宛似春雷轰隆
的心跳,无不彰显两人的貌离神合。
姜尚尧几次开口想调节下气氛,又讷讷闭上嘴。直到福头冲着车窗外一轮狂
吠,他才找到话题,说:“狗东西,眼睛还挺利,看见树上扑腾的鸟了。”
哪知庆娣只是嗯了一声。
他手置于方向盘上握紧又松开,思忖了片刻,问她:“我还没拿驾照,你怕
不怕?”
庆娣奇怪地望他一眼,“你不也在车上吗?”
姜尚尧仔细品味这话涵义,莫名的满足外是突如其来的轻松感。“真要冲进
水渠里也一定是我这边先着地,我会游泳。”
“那水渠还不到一米深呢!”她说完随他一起笑起来。“对了,你现在还没
发财就先阔气起来了?新车都换上了。”
“前段时间几头跑,事事离不了人,经常和老凌分开行动,我心一横就买了
这辆车。现在不都讲究效率吗?矿上能早一日开工,小半辆车就回来了。”他既
不能坦陈新车和矿上新买的部分机器出于闻山聂二的慷慨捐赠,又不希望在她心
里留个大手大脚的坏印象,只能这样费心解释。
“行了,我没说你乱花钱呢。而且,也是你的钱。”庆娣语声渐微,话毕已
经低下头去。
眼看快到南村,姜尚尧想起尚有更重要的事,瞅瞅她脸色,缓缓开口说:“
这些天,除了矿上有事,其实,还有别的缘故没去找你。”
庆娣静静等待。今晚的他实在迥异往日,先是那句露骨的表白,再是此时的
吞吞吐吐,她隐约感觉到会发生些什么,但又捉摸不定的,一颗心亦惊亦喜,随
着每个他偷窥而来的眼神载沉载浮。她唯有强作镇定。
“在这住了这么久,那些大娘大婶的习性我也摸透了。只要张开眼,嘴巴就
不闲着,从东家到西家,大小事都逃不过一顿嘴。我没事,我是男的,……出狱
之后,旁人眼光也习惯了。你不一样,你是女孩子,又在学校里,受人尊敬,我
不想你因为这些受到影响。”
庆娣有些意外。猜到他在逃避,在挣扎着下决定,但没猜到起因是这个。她
低头沉吟稍倾,决定实话实说。“主要是我舅妈,逢人就说和你是亲戚,就是我
们……那种亲戚。”事实上舅妈现在的口头禅是“我们那外甥女婿”,这话庆娣
实在说不出口。看他没有不悦,她继续,带着些维护说:“舅妈她心眼不坏,就
是见识短些。你现在在望南乡、特别是南村,答应给大家按股份分红,大家暗地
里都很感激你,所以,我舅妈就觉得拉上关系,脸上有光彩。”
姜尚尧心口一块大石落地,哑然失笑说:“你舅妈倒挺有意思的,你舅那个
老实</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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