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轮的书画比赛一共十人,由安宁居中的人出题作画,用时一炷香的时间。
因为书画讲究静心,于是场地暂时挪到三楼,其余并未参与的时候只能在二楼喝茶等候。
姚酥酥上去的时候,林婉嫣嘱咐自家哥哥照看她。
三楼的空间比二楼的空间更为广阔,七八个书架依次摆放,占据了一部分空间,书架与作画的空地之间以轻纱隔绝。
十张桌子分为三排,其间间隔出三丈的距离,文房四宝已经摆放好。
安宁居的人出了题目,命以“云”作画。
听到这个命题的时候,在场的人齐齐都愣了几下。
魏光远忍不住出口道:“这通常与山水鱼鸟花作画,或以活物为题,这云为命题,未免太过于少见了吧?”
那人穿着一身下人的服饰,说出的话却是格外文气:“世间万物皆可为题,公子若是不愿可自行离去。”
一句话,当即封住了魏光远的嘴。
林韶与林长舒自然也是入了二轮的人选,二人只是微微诧异了一番便低头开始去准备凝神构图。
至于茗柳先生,如今已经开始提笔作画,看样子已经成竹在胸。
在场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姚酥酥这边。
早在她听到以云为命题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便陷入了沉思之中。
万物皆可作画是没错,可是以云为题,着实是怪异了些。
这个题对于她而言不是难,相反,实在是太过于简单。
只因为,她最喜欢的,便是以云作画。
宫中几十年,那山是那山,那水是那水,那宫门高殿依旧如最初那般,先是巍峨耸立,最后也变得了无生趣。
唯独那窄窄宫墙上方的云卷云舒从不曾为这一方停留,每日皆不同。
晴空时突来一朵,罩在艳阳上方,或者是阴雨绵绵时的层层堆积,是清晨的雾气蒸腾,是夜幕前的一层薄被。
千变万化,让人望而或嗔或喜,是她在苦闷深宫时的闲暇调剂,更是一种趣味。
不得不说,这出题人,还真是个可心人。
姚酥酥低笑一声,开始提笔作画,那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在她四周的人瞧见那她动作,满目惊讶,随后又划过一抹怜悯。
这长宁郡主只怕是被这题目难倒了,恼恨得都开始乱画纾愤了。
姚酥酥正画到兴处,突然感觉到了一抹视线凝聚在自己的身上,背脊微顿,抬起头来。
其余九人都在作画,无人看她。
或许是她多心了吧,姚酥酥心想。
可就在她再次埋首的时候,那抹专注的目光再次凝聚过来。
这次,她迅速抬头,目光落到了那层层轻纱之上,那轻纱背后,是一排排放满书籍的书架。
书架后有人,姚酥酥十分肯定。
这背后的偷窥者,会是抚仙楼的楼主么?
她怀疑,却并不确定。
看着其他人依旧恍若未觉地作画,姚酥酥便不再声张,
等到绘制完成,姚酥酥落了笔,翘首以待,目光落到茗柳先生身上,正巧男人也落了笔,朝她看来。
姚酥酥仰高了脖颈,冲着他挑衅地笑笑,完全不知低调为何物。
这嚣张的态度气的茗柳先生脸色发沉,转而却又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要不了多久,眼前这个嚣张的女娃便会哭出来,他很期待。
姚酥酥见其他人一时半会还没完事,索性趴到了桌上,闭眼小憩。
赶了一路,又爬了那么长的阶梯,这会入夜,她有些累了。